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她心中難免會帶著怠慢與輕視……
而現在,她只覺得頭皮發麻。
既沉浸於這首音樂給她帶來的美好當中,又感覺到震撼人心。
或許是音樂的光環下,她看著周洋,只覺周洋身上帶著一絲神秘的光環……
「大師之作」!
她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這么一個詞語,而當這個詞語出現以後,便生根在心中,久久無法拔去。
《回家》的薩克斯曲演奏結束了。
沒有掌聲。
她恍然若失,心中又覺得分外不舍。
她看周洋的目光開始變得越來越激動。
其實……
這個世界上,也不缺乏少年天才。
像無數的音樂家,其實都在少年時候,就表現出了異於常人的天賦,在二十多歲的時候,他們便已經世界成名,已經在宮廷里,在高雅而又庄重的殿堂中,被無數的目光所崇拜……
能夠在音樂歷史上流芳百世的音樂家,哪個不是年少成名?哪個是天縱奇才,簡直是上帝之子?
童源腦海中浮現出了這個念頭,這么一想以後,她便開始覺得很合理起來。
天才也分等級。
有些天才只是比常人記憶力好一點,比常人更突出一點。
而有些天才,則已經不是人與人之間的區別,甚至是人與狗之間的巨大差距了。
童源看著周洋的目光反而開始逐漸變得熾熱了起來,如果這樣的人,是自己學生的話,那么……
本來沒多少虛榮的童源想到了一些不可能的畫面以後,竟變得分外虛榮。
隨後她本能地搖了搖頭。
周洋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學生?
雖然心中這么想著,但腦海中卻又不受控制地浮現出一個個畫面……
「肯尼斯先生,不對,我覺得最後一段不對!」
「這個旋律不是這樣的!」
周洋的聲音突然打破了童源的幻想,將她拉入到現實中。
《回家》演奏完以後,是一陣長長的死寂。
周洋打破了這種死寂,朝著肯尼斯走過去……
他沒有寫譜子,而是哼著旋律。
肯尼斯聽著周洋哼完旋律以後,薩克斯微微地顫了一下,隨後更加地點點頭,再次吹起了那首《回家》。
旋律再度響起……
周洋聽著旋律,閉上了眼睛。
記憶越來越清晰,而清晰的記憶中,他一遍遍地對照,一遍遍靠著自身的天賦去糾原先世界的《回家》與肯尼斯吹奏《回家》兩者的區別。
吹完了……
周洋搖搖頭,他找不到區別,似乎兩首曲子已經達到驚人的重合了,但他潛意識覺得還是有些不對!
所以,他看著肯尼斯:「肯尼斯先生,再吹一遍!」
「好!」
肯尼斯聞言點點頭,腮幫子鼓了起來,額上流滿了細汗,但依舊吹奏著旋律。
一遍吹完以後,周洋搖搖頭。
「再吹一遍?還是不對!」
「好!」
肯尼斯點點頭,仿佛回到了曾經第一次學薩克斯的時候,面對老師時候的模樣。
但此刻,他更多的是激動。
他開始漸漸地疲憊,可是,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再吹……」
「好!」
時間匆匆。
約翰.威廉普斯臉上的表情從驚喜變成了擔憂,最終變成了緊張。
其他音樂名家也意識到了不對。
肯尼斯和周洋,仿佛變成了兩個狂熱的偏執者,在音樂的包圍下,不斷地抗爭著什么東西。
凌晨……
凌晨一點。
凌晨兩點……
凌晨三點半!
就算在旁邊的約翰.威廉普斯看著都覺得疲憊,更何況是約肯尼斯一遍一遍地在吹著。
他看到他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所浸濕了。
「再吹一遍!」
「周洋先生,你可以聽錄音……」約翰.威廉普斯終於忍不住上前看著周洋。
「不,不能聽錄制,音樂需要感覺,我也找到那種「感覺了」,我似乎也找到哪里不對頭了!」肯尼斯卻猛地搖搖頭。
雖然臉色蒼白,但眼神之中的熾熱感卻越發的強烈,隨後再度吹奏了起來。
童源看著肯尼斯。
她的臉色非常嚇人。
緊張的喘不過氣來。
她看了一眼張尊聯主席。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肯尼斯在這個舞台上倒下,那么我們……是不是都變成罪人了?」
張尊聯表情凝重。
並沒有回答童源這個問題。
如果周洋把世界著名的薩克斯大師肯尼斯給折騰死在舞台上,那么……
事實上,後果他都不敢想象。
可是……
他又偏偏不敢上前去打擾,生怕影響到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