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弟弟他……」

江小白遲疑出聲，她不敢問下去。

「他沒事。」

陸清還笑了笑，是安心和欣慰，「她派出來的人還在半路，我得到消息後就去找她，不過，去的時候帶上了刀。」

「能推到正當防衛上面嗎？」

這句話，江小白自知自己說的很不合適。

很明確的，陸清就是故意殺人，而不是過失，更不能算到正當防衛上去，因為正當防衛是指【對正在進行不法侵害行為的人而采取的制止不法侵害的行為，對不法侵害人造成損害的，屬於正當防衛，不負刑事責任。】

如果當時陸清弟弟在場，且那女人要對他強行不軌手段激烈，陸清在進行制止時殺了人，那這事找找律師也許可以周旋一下，可是現在……

江小白明知這話不妥，可她還是沒忍住問了，因為她知道，在陸清和那個女人之間，罪大惡極的一定不是陸清。

「不能的。」陸清語氣溫和。

他很清醒，比誰都清醒，大概從他帶著刀去找那女人時就已經想好了後果。

「那個……如果，我是說如果你身上有傷，那能不能推說……」

「謝謝你，但是不行的。」陸清很平靜，「她的副手也在，她報警了，不過在她報警之前我已經先自首了。」

江小白默然無語。

從陸清的語氣里她已經聽出來了，他根本不怕承擔這個後果，對於即將面臨的結局他很平淡坦然，沒有懼怕沒有畏縮，甚至……他還有著一絲的釋然。

因為他的輕松和笑意不像是裝出來的。

「現在這里亂成了一團，我把自己關到了衛生間，所以能得空給你打一個電話，我的事不麻煩你操心，任何後果我都能承受，我唯一擔心的就是我弟弟，我和他父母早逝，我走了之後弟弟就沒有人照顧了，他是個成績優異的好孩子，學習一直在市里名列前茅……希望你能幫著照顧他到十八歲，不要讓他受到周家的報復。我沒有朋友和家人，思來想去能找的也只有你了，拜托了。」

「好。」

江小白無力答應。

「你，是我很崇拜的人呢，如果早些年可以遇到你就好了，小白，祝你前程似錦，心想事成，還有，要保護好自己。」

陸清帶著笑意的說完，就掛了電話。

江小白看著手機，很想把電話撥過去，但她卻知道這已經沒有什么意義了。

陸清不怕死，甚至，他可能還想一心求死。

江小白曾經還在責怪他為什么不早些求救，為什么不把所有的難處都說出來，可是現在她也明白了。

對於有的人來說，心如死灰，活著也只是一個軀體罷了。

可能對於陸清來說，如果沒有他的弟弟在，那他早就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