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誰的。」

「雲亦煙。」

霍景堯當即回答：「說。」

聲音鏗鏘有力，還帶著明顯的迫不及待。

「她前兩天找過我，一起吃飯。」傅君臨說，「她的意思是，她要辭職，而且不會再回來的意思。我提出過為她永久的保留職位，方便她隨時回來。但……她拒絕了。」

「什么？她這是要永遠離開京城，再不踏足？」

「是的。」

霍景堯握緊了手機，十分焦急：「你怎么不勸勸她！」

傅君臨嘆氣：「我肯定勸了啊，但她態度堅決，我勸也沒有用。」

「她，她……」

霍景堯一時間，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來，也說不出話來。

他沒有想到，雲亦煙把事情做得這么絕。

是，兩個人是離婚了，但總歸還生活在一座城市，還就職於同一家集團，就算再怎么避開，也會有見面的機會。

哪怕，她躲開他，不願意見他；他藏起來，不敢見她……

但，他可以偷偷的角落里，遠遠的看上她一眼，這顆心，也就安了。

現在雲亦煙這么一走了之，想見，多難。

「你如願以償，把她傷得徹底，徹底到要把以前的一切都斬斷，」傅君臨說，「現在，說什么做什么，都挽回不了了。」

半晌，霍景堯開口：「那，就都隨她吧。她開心就好。我要的，就是她能自在快樂。」

「其實，也還是有轉機的。」

「是么。傅君臨，你有什么辦法？」

他緩緩說道：「把你的病情……」

「好了。」霍景堯打斷他，「就這樣吧。」

「你真的做好，這輩子都不再見到她的打算了？」

「嗯。」

霍景堯近乎狼狽的掛了電話，匆匆忙忙的。

他哪里做好了打算啊……他只是不得不面對現實。

意氣風發的時候，霍景堯認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他不能做到、不能掌控的事情。

如今，現實一次又一次的教他做人。

他連自己都救贖不了，更保護不了心愛的女人。

只能推遠她，讓她離開自己，才是最好的護她一生快樂無憂的辦法。

霍景堯的手，死死的抓著自己的膝蓋，用力到指骨都泛白，想要克制住自己的發抖。

可是他根本控制不住。

無力感席卷全身。

病魔又一次的在告訴他，他現在，就是一個廢物！

廢物！

霍景堯一拳砸在副駕駛的座椅上。

司機被這個動靜嚇了一跳，連忙回頭看他：「霍總……」

「好好開車！」

「是，是……」

霍景堯的指尖，用力到要把座椅的真皮，都給摳爛。

折磨他的，其實不是病痛，而是心理上的東西。

他快崩潰了。

霍景堯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病魔到了他的身上，就不要再去找雲亦煙了。

他來承受吧，她一輩子無憂無慮，無病無痛……

等等。

霍景堯忽然想到了，在民政局門口，雲亦煙干嘔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