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亦煙邁動著像是灌了鉛一樣的腿，一步一步的挪到霍景堯面前。

她問：「你到底怎么了。」

「沒什么。」霍景堯回答，「你還真信了雲含影的話？」

「她看上去，不像是說謊，而是在垂死掙扎的時候，說出真相。」

他不屑的冷哼一聲：「你想太多了。」

「可能是吧。」雲亦煙點點頭，「那，你現在把雲含影放了，讓她下來，和我當面說。」

「她現在那樣的情況，隨時可能會發瘋，」霍景堯抿唇，「萬一傷到了你……聶銘也好，司桐也罷，都會來找麻煩的。」

「有保鏢在。」

霍景堯強調道：「誰也不能保證，意外會不會發生。她剛剛就咬人了，要是咬了你呢？」

「有你在。」雲亦煙又說，「你不會讓我受傷的，是嗎？」

霍景堯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是的吧。」雲亦煙低頭，看著自己指腹上的勒痕，「剛剛，我在撞門的時候，差一點，門就要關上了，是你出聲制止了。這說明，你還是很怕我受傷的。」

她看出來了，也記在心里，只是不願意說出來。

現在……她想要試探霍景堯。

他神色變了變，給自己找著理由：「我們離婚，是我對不起你，我不想再傷害你，僅此而已。」

「真的僅此而已嗎？」

「嗯。」

雲亦煙轉身，彎腰，撿起地上掉落的那顆粉鑽：「那為什么又把它給我。」

「我……」

「其實，很多事情，霍景堯，我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只是，我不願意去深究，可現在，我不得不去深究。」

說著，雲亦煙抬眼，望著他：「雲含影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聰明如她，想到了某些方面上了。

但，她不願意深想。

更准確的來說，是不敢深想。

「沒有什么意思，」霍景堯雙手一攤，後背挺得筆直，「你看，我現在像是生病的樣子嗎？」

雲亦煙只是說道：「我要見雲含影。」

「不可能。」

「我要見她！」

「雲亦煙，」霍景堯的聲音也嚴肅起來，「你以為，你可以在我這里肆意妄為嗎？」

她很執著，那股執拗的勁兒，也一下子上來了：「我今天一定要見到雲含影，一定。不然，我不會走。」

「我想要趕你走，方式有很多種。」

「那就說明，你心虛！你不敢讓我和雲含影面對面！」雲亦煙大聲吼道，眼眶也一下子泛紅，「也說明，她說的是真的，你真的得……得了……」

「絕症」兩個字，含在嘴里，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霍景堯咬了咬舌尖，利用身體上的疼痛，來掩蓋身體上的疼痛。

他這輩子最害怕的事情，現在，正在慢慢發生。

不……他不能讓這件事發生，他要壓下去。

「你和雲含影之間，到底在搞什么鬼。」霍景堯問，「你覺得，我真的這么好騙，相信你只是來還鑽石的？你剛剛和她的話，字字句句，都暗含深意！」

他雖然聽不懂，但是察覺到了。

「是。我和她之間，是有一件事。」雲亦煙承認了，「不過，我先見到她，我再告訴你，是什么事。」

霍景堯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不可能。」

雲亦煙也懶得再跟他廢話，轉身就往樓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