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音色，霍景堯渾身一震。

他緩緩的轉過身去：「……怎么是你？」

聶銘靜靜的站在那里：「怎么不能是我。」

「你來這里做什么？」

「來見你。」聶銘長腿一邁，避開滿地的碎片，坐在沙發上，「我們兩個，好好談談。」

霍景堯皺著眉。

「亦煙她不知道我過來了，」聶銘說道，「你不用顧慮。她現在應該在家陪著承知，做功課，玩游戲，拼樂高。我是直接從公司來這里的，沒想到……看了一出鬧劇。」

「你早就來了？」

「是。」

霍景堯冷笑一聲：「來看我的笑話，還是來落井下石，又或者，是來宣布，你會一直守著雲亦煙。」

「都不是。」聶銘回答，「原來在你眼里，我就是這么一個人嗎？剛剛你不是還說，我比你好太多。」

「那你來做什么。」

「來讓你追回你的前妻，認回你的兒子。」聶銘雙手一攤，「就這么簡單。」

霍景堯的目光，不停的打量著他。

「不信嗎？」聶銘挑眉。

「直說。」

「好。」聶銘點點頭，「得知你做的所有事情之後，我除了震驚，就是佩服。同為男人，又同為愛著亦煙的人，我非常理解你這么做的想法和目的。換做是我，我也會和你做一樣的事情。」

霍景堯的臉色稍稍松動。

他扯了扯嘴角，很是諷刺：「我也沒想到，最後能夠懂我，和我有共鳴的人，會是你。」

「我們都愛著同一個女人。」

「她值得被愛。」霍景堯說，「……你該珍惜她。」

「可她從未愛過我。」

「感情是培養出來的。」霍景堯又找著理由，「何況，你們曾經還真的在一起，如今不過是再續前緣罷了。」

聶銘笑了笑：「照你這個邏輯，你應該和雲含影，也培養出來感情了啊。怎么剛剛，還對她發那么大的火，甚至在她面前如此的失態，亂砸東西，毫無教養？」

霍景堯啞口無言，只能冷冷的掃了聶銘一眼。

聶銘也不在意他的眼神，繼續說道：「從頭到尾，雲亦煙都沒有愛過我。從前是，現在也是。她愛的人一直以來都只有一個，那就是你。」

「這幾年，她不可能還愛我。」

「她只是嘴上不說愛你，行動上沒有表現出愛你。可我看得出來，她的心，還在你的身上，收不回來了。」

霍景堯搖了搖頭：「她那么堅決的和我離婚，帶著肚子里的孩子離開京城……這是恨我入骨。」

「愛有多深，恨才會有多濃。這么簡單的道理，你不明白？」

「……不要說了。」

聶銘看著他：「你終於找不到借口和理由了？」

「就算她愛我又怎樣，就算我愛她，那又怎樣。」霍景堯說，「黃泉和人間，即將陰陽相隔的人，要怎么幸福？」

「閻王給你托夢了，說你馬上就要死了？還是你看見，黑白無常向你索命了？又或者，有哪位隱世的高人說，你哪年哪月哪日，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