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夜思天吃痛的坐直身子，扶著被敲打的額頭，「小舅舅，你打我做什么！」

「打你是告訴你，你這個小腦袋瓜子里想什么，我這個做舅舅的還是看得出的。說吧，找我有什么事？」韓子歌道，「還學會跟我拐彎末腳了。」

「說就說嘛，你打什么人，很疼的。」夜思天埋怨道。

韓子歌站起身，「不說就算了，不說我就先出去了，還有一堆事情沒處理呢。」

夜思天忙伸手將人抓住，「別別別，我說我說。」

韓子歌順勢又坐回了座位上，夜思天在他的身旁坐下，再次湊到他的面前，「那小舅舅，我就直接說了。」

「說吧。」

「小舅舅，你覺得梁姐姐怎么樣啊？」夜思天問。

又是關於她的？韓子歌看向夜思天，難不成那梁尚書也找了天兒？

「你發什么呆啊？梁姐姐啊，就是……」

「我知道，梁若辭梁小姐是吧。」

夜思天連連點頭，「是啊，就是她。你跟她還見過好幾次面呢，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你們好像也說過幾次話。」

韓子歌看著夜思天，「然後呢？」

「你覺得梁姐姐怎么樣？」這些天與梁姐姐的相處，她是越來越喜歡梁姐姐的為人。而且她發現，梁姐姐好像有些喜歡小舅舅，雖然梁姐姐沒跟她說過，但是小舅舅每次出現，梁姐姐的異常反映都讓她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她又不好直接問梁姐姐便只能先來問小舅舅了：「我跟你說，梁姐姐雖然自小在京中長大，但是跟一般京城里長大的大家閨秀不一樣。她對人真誠，對事直爽，沒有一絲的矯揉造作。」

韓子歌點頭，「恩。」

「恩？」夜思天看著他，「你恩什么啊，問你話呢，你覺得她怎么樣啊？」

「覺得她確實如你所說一般。」韓子歌回答。

「那……」

「不過我對她沒有那般的心思。」夜思天問題還沒問，夜思天便已經給出了答案。

夜思天微愣了下，「為什么啊？難道你也在意外界對梁姐姐的傳言。」

梁若辭出生時，她的生母死於難產，那時候京城里便有梁若辭命硬，克母的閑話。

再後來，梁若辭到了婚嫁的年紀，定了婚，在准備完婚的前一年，與她訂婚的那男子就得了病重死了。隨後，梁若辭又定過兩次婚事，可是與梁若辭訂婚的男子都未活到成婚日。一個戰死於沙場，另一個則是外出時不慎落水而死。

經過這三件事後，京城里關於梁若辭命硬，克夫克母的流言更是沒有停過。只要提起梁若辭這個人，便都會將她的這些事情都拿出來說。

而自梁若辭第三個未婚夫死後，也再沒有人願意與梁府結親。也曾有寒門子弟動了過，想著娶了尚書女兒，便也能一步登天，平步青雲，但事後聽到梁若辭的事情後便也不敢再想這般的好事了，都只怕沒有命去享那好事。

是以，梁若辭過年便二十有四了還未婚嫁。而梁若辭本人因為這些事情對那婚嫁之事倒也不在意了，現在這般的日子倒也逍遙。

只是每次出門被京中的有心人看到，免不了被憑頭論足，然後便看到她們眼里露出的或同情或可憐的眼神，只覺得她是一個沒人要的老姑娘，這輩子怕也只能孤獨終老了。

夜思天追問著，「小舅舅，你不會是真的在意那些傳言吧？」

「自然不是。」韓子歌皺眉：「你把你小舅舅想成什么人了。」

「我當然知道小舅舅不是那膚淺之人了，那你既然不在意那些為什么對梁姐姐沒那般的意思啊？你是覺得她的年齡大嗎？」夜思天說完不等韓子歌回答便又說：「可就算梁姐姐的年紀不小了，但也比你小啊。而且梁姐姐長的那般好看，看著與那些十六七的妙齡女子又有什么區別呢。」

「我沒有覺得她的年齡大，她確實長的跟十六七的妙齡女子沒什么區別。」韓子歌看著夜思天，「她很好，真的很好。在我看來，她的確也是一個好姑娘。」

「那你為什么對她沒那樣的意思啊。」如果是梁姐姐，她是很希望她做自己的舅母的。

面對夜思天的提問，韓子歌有些無力，「天兒，不是她很好我就要對她有樣的意思的。她縱然是千好萬好，我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沒有任何的理由。情愛之事，等你真正遇到的也就明白了。」

夜思天聽他這般說，嘆氣道，「我懂的，就是不喜歡嘛。我只是覺得有些可惜而已，她可是這些年來我覺得最適合做小舅母的人呢。」

最重要的她覺得梁姐姐喜歡小舅舅，否則她也不會來問小舅舅了。

韓子歌抬頭撫著夜思天的頭，露出一抹笑意，「你連人都沒有愛過，又怎么會懂呢。」

若真是懂了，又怎么會問他這么孩子氣的問題呢。

夜思天看著韓子歌，她不喜歡小舅舅現在的眼神，有一種絕望的悲傷，夜思天的心微微抽痛，為什么她覺得小舅舅現在很難過？

看著夜思天眼里露出的心疼之色，韓子歌連忙收回眼里的悲傷，拍了拍她的頭，「好了，不跟你閑聊了，我還有一堆事情沒處理呢，改天有時間了再陪你玩。」

夜思天拉住韓子歌移開的手，「小舅舅，你怎么了？」

韓子歌莫名一笑：「什么怎么了，我沒怎么啊？你說什么呢。」

方才在他眼里的悲傷已經不見了，好像是她看錯一般，「小舅舅，你心里是不是有不開心的事啊？跟我說說吧，也許我能幫你呢。」

「傻丫頭，亂說什么呢，我能有什么不開心的事情。」韓子歌從夜思天的手里抽出手，揉亂了她的頭發，「別總是想些有的沒的，好了，我先出去了哈，等有空帶你出去玩。」

說完韓子歌便轉身離開了，轉身的韓子歌嘴角溢出一抹自嘲的苦笑，幫他？他自己都幫不了自己，誰又能幫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