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夜璃忍不住的輕啜了起來，而在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喜歡楚彥承。

原來，她早已經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喜歡他了。

早在開始偷偷的關注他時，她就已經慢慢的在意了。

「別哭了。」成貴妃又說道。

夜璃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嘗試著深吸氣，然後慢慢的她終於停了下來。

成貴妃看著她哭紅的雙眼，抬手碰了碰，然後似無力又似心疼的說，「你這么沒用，以後一個人該怎么辦呢。」

夜璃握住成貴妃的手，不知該如何回答成貴妃的這句話。

兩個對視了很久很久，成貴妃說，「璃兒，我也想見我娘了。」

「外祖母？」夜璃說，「我回去後去成府跟外祖母說一聲，讓她來看你吧。」

成貴妃搖頭：「不用了，我是一個不孝女，就不傷她的心了。璃兒，如果真的接受不了，就求夜思天幫你吧。她對你一向很好，你求她，她是一定會幫的。」

「求她什么？」夜璃下意識的問。

成貴妃道，「求她幫你跟楚彥承和離。如果你真的沒辦法習慣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那就離開吧。在他還只喜歡你一個人的時候離開，在他沒有得到你之前離開，這樣他以後就算有再多的女人，再喜歡的女人也不會忘記你。因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和離？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夜璃看著成貴妃，思考著她說的話。

而這時獄卒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時間差不多了，准備准備走吧。」

一柱香的時間已經到了嗎？

夜璃緊緊握住成貴妃的手，「娘，我，我明年再來看你。」

成貴妃淡淡道：「能不來就別來了吧。」

「我一定會來的。」夜璃說。

「好了好了，快出來吧，時間到了。」獄卒的催促聲傳來。

成貴妃說道，「一個人，堅強點。」

獄卒已經走了過來，對夜璃道，「楚夫人，時間到了，走吧。」

夜璃不舍的看著成貴妃，然後隨著獄卒一起離開。

坐在馬車外的等著的楚彥承看到夜璃從里面出來，立即跳下馬車向她走了過來。

走近後，楚彥承才發現夜璃哭腫了的雙眼，他的雙眉緊皺著，卻也是什么都沒說的牽住夜璃的手。

「怎么這么涼？」楚彥承說。

夜璃失神的看著他，「什么？」

楚彥承又問了遍：「你的手，怎么這么涼。」

涼嗎？

夜璃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然後說，「大概是因為里面涼吧。」

陰涼，潮濕。

她忘記給娘帶些被子來了，只是不知道帶來了獄卒會不會讓她帶進去。

兩人坐上馬車，一言不發的並肩而坐。

夜璃靠在楚彥承的肩上，心情很是低落。

楚彥承握著夜璃的手，一言不發的陪著她。

馬車在楚府面前停下，夜璃下了馬車跟楚彥承道謝，「謝謝你今天陪我一起，我先回去了。」

楚彥承不喜歡她的謝謝，不過他沒有說，只是點了下頭，然後任由夜璃離開。

這一夜，夜璃又開始做惡夢了，只是夢里不是失去的孩子在怪她，而是楚彥承的懷里靠著別的女人，手里牽著一個很好看很好看的孩子，而她只能遠遠的看著。

看著他跟別的女子恩愛，生子，到老。

夜璃驚醒時才剛半夜， 可是已經睡不著。

夜璃披上衣服，開了門，走到院子的涼亭里坐著。想著娘，想著楚彥承，想著這一年多來發生的事情，想著和離的那些話。

越想越亂，越想越不知道該怎么做。

然後天亮了。

再然後，她好像看到楚彥承向自己走來，他一臉嚴肅陰沉的走到她的身邊，問她：「什么時候醒的，穿這么少不冷嗎？」

夜璃昏昏沉沉的回答，「不冷。」

然後楚彥承告訴她，「你母親昨晚在內獄里自盡了，她撞向了牢獄的牆壁。」

夜璃想起了昨日跟娘見面時，她說的，「你這么沒用，以後一個人該怎么辦呢」、「一個人，堅強點」。

原來，一個人是這個意思。

隨後夜璃便什么也不知道的閉上了眼睛，昏迷前，她看到了楚彥承眼里的擔心跟著急。

真好。

至不這個時候，他是真心對自己的。

夜璃暈倒後沒多久就高燒了起來。

楚彥承立即叫了大夫，夜璃的高燒燒了一天一夜，楚彥承就在夜璃的身邊守了一天一夜。

夜深人靜時，聽著她的囈語。

聽到她哭著說，不要納妾，又聽著她哭著說，要納妾因為要孩子，最後又聽到她哭著說，她舍不得和離。

直到第二日清晨，在確定她終於退燒以後，楚彥承才趴在床邊睡著。

夜璃醒來時，看到的便是楚彥承在床邊睡著的模樣。

夜璃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一個很長很長的惡夢，後來她感覺到楚彥承一直握著她的手，跟她說，他在，他會一直都在。

然後，那些可怕的夢都消失了。

夜璃抬手覆到楚彥承的頭上，輕輕的，摸了摸。

楚彥承抬起了頭，四目相對。

夜璃輕聲道，「夫君，早。」

楚彥承微啞的聲音應了聲：「早。」

楚彥承說完便站起了身，夜璃看著他眼下的青烏，輕輕的掀開身上的被子，「時辰還早，再睡會吧。」說著，她的身子往床的里面移了移。

楚彥承看著夜璃為她讓出來的空位，沒有猶豫的上了床。

躺在夜璃的身邊，將被子拉上蓋在兩人的身上，然後將夜璃摟入懷中，閉上了眼睛。

很快，夜璃便聽到了楚彥承傳來平穩呼吸聲，他又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