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零七章 寒黎篇八(2 / 2)

木青黎這才反應過來,還有這件事等著呢,她點頭回應。

夜洛寒又道,「你跟娘說,要給朕選秀?」

木青黎又點頭。

夜洛寒臉色微沉,「暮頃璃。」

被連名帶姓叫著的木青黎打了個冷顫。

「如果你是為了拭探或是想要個承諾什么,朕可以直接告訴你,朕不會選秀。這後宮里這一輩子只會有你一個皇後在。」夜洛寒面色陰沉的看著木青黎。

木青黎聲音怯怯道,「不,不是的。」

「不是什么?」夜洛寒聲音清冷,「你聲音大點說。」

木青黎深吸一口氣,然後道,「我不是拭探,是真心的想給你選秀。哪有皇上只有皇後一個人的,我一個人又哪里能為皇室開枝散葉。」

夜洛寒像是看傻子一樣的看著木青黎,「你是認真的要給朕找女人?」

木青黎低頭搓著手,「都說三千後宮,皇上的後宮怎么能只有一人呢。」

夜洛寒靜靜的看著木青黎明不說話。

木青黎被夜洛寒盯的心虛的低下了頭。

夜洛寒突然開口,「朕是真的一點也看不穿你。你不願與朕親近,但每次看到朕的時候又是一副雀躍開心之態。羨慕天兒跟蘭亭的幸福,卻又說要朕選妃。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是每個夫妻之間都需要有所謂的愛,但夜洛寒從小受爹娘影響,長大後又看到大哥跟天兒的幸福,總覺得就算沒有情愛,既成了親成了夫君,就該真誠相對,他願意做到做為夫君應該做的,關心她,愛護她。但是好像,她並不願意。

即便是做對相敬如賓的夫妻,她也是排斥的。

可為什么,她看自己的眼神總讓他覺得,她對自己又是有情的。

木青黎目瞪口呆的看著夜洛寒,自己每次看到他都雀躍開心?她,她怎么自己都不知道?

待驚訝過後,木青黎有些愧疚的看著夜洛寒。

其實他是想好好的相處的吧,即便是沒有愛,他也想好好相處。哪怕成為不了像成蘭亭跟夜思天那樣的神情眷侶,至少也做一對相儒以沫,相互扶持到老的正常夫妻。

因為他的父母,他兄弟姐妹,他身邊最重要的那些人在男女情愛之間都那么幸福。所以造就了他對感情的認真,哪怕不是愛情。

可是……

她不是那個能得到他認真對待的人,她沒辦法是。

這大概是夜洛寒為數不多的情緒外露,可是當他說完後發現木青黎沒有任何的回應,她只是靜靜的坐在那里,沉默著。

夜洛寒第一次感覺到了無力,他微無奈道,「既這般不情願,當初可以不嫁朕的。」

木青黎心中一陣悶痛,她要怎么說,她不是他要的那個暮頃璃,她不過是個冒牌貨,是個不該存在的存在。

夜洛寒說完沒有等木青黎回答,他知道也等不到任何的回答,轉身離開。

木青黎著急的赤腳上前,一把抓住夜洛寒的手。

夜洛寒回頭,冷著臉,「你這又是什么意思?」

「不要生氣。」木青黎沒有底氣的,干巴巴的說。

這四個字反而讓一直隱忍著的夜洛寒生了氣,「松開。」

木青黎猶豫了下握的更緊了,「你,你生氣也可以,但不要難過,不在郁悶好不好。」

夜洛寒眼神復雜的看著木青黎,她這人怎么這么矛盾?

木青黎盯著自己握住夜洛寒的手,疑惑皺眉,抬頭道,「你的手怎么這么燙?」

說完不等夜洛寒有任何反應抬起另一只手覆上他的額頭,觸手便是嚇人的熱度,木青黎擔心道,「你在發燒?」

夜洛寒抽回自己的手,不在意道:「無事。」說著欲走。

木青黎忙一步上前攔在夜洛寒的面前,擋住他的去路,「這么燙怎么可能沒事呢,叫醫生來看看吧。」說完看到夜洛寒眼里的一絲不解,木青黎改口道,「我的意思是,叫太醫來看看吧。」

說完像是怕夜洛寒拒絕般,立即對著外面道,「繁星,傳太醫。」

「是。」外殿的人聽到吩咐應聲走了出去。

木青黎拉住夜洛寒的手臂,半強迫的拉著人想將他拖到床邊坐下,可是奈何夜洛寒不配合,她用力拉了幾個人還在原地。

「繁星已經去叫太醫了,什么事情都沒身體重要。」木青黎盡量往大了說,「你要是倒下了,這夜璽國的江山誰管呀。」

夜洛寒沒說話的走到床邊坐下,倒不是她說的這些話,而是她眼底里真實的關心罷了。

「你要不要躺下?頭暈不暈?」若不是自己發現了,他是准備離開這里後叫太醫,還是說根本就打算直接硬抗過去:「你什么時候不舒服的?」

夜洛寒沒有回答。

木青黎微撇嘴,「還說我總是不說話呢,你不也是問什么都不回答。」

夜洛寒感嘆於她倒打一耙的厚臉皮,不過想著兩個人確實不能什么也不說,「昨晚感覺有些不舒服。」

木青黎聞言即驚訝又難受,「昨晚就不舒服了?這都一天一夜了你就沒叫太醫?」

夜洛寒轉頭移開與木青黎對視的眼神,在沒弄明白她到底在想些什么的時候,他還是別因為她的一些動作眼神誤會才好,「習慣了。」

木青黎不贊同的皺眉,「哪有人習慣身體不舒服的。」

「朕第一次來京城的時候也是初冬,到了京城就發燒生病了,病了半個月才好。從那以後,每到入冬季節都會發燒。慢慢的也就習慣了,撐著幾天自然也就好了。」這樣的事情在夜洛寒這里根本算不上什么事,除了近身跟著的孟涼幾人沒人知道。爹娘,大哥,天兒,也不知道要,這會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講給身邊的人聽。

木青黎眉頭都快擰成了一團,看著夜洛寒指節分明放在膝上的手,輕輕的捏了捏,心里浮出一個想法,「你膝蓋也有老毛病嗎?」

夜洛寒聞言轉頭看了過來。

木青黎道,「疼?」

「十歲那年有次被先皇罰跪在御書房外。」夜洛寒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般:「雪下了一夜,朕跪了一夜。後來落下了病根,陰雨冷天都疼。」

十歲……

木青黎沒有在文里看到過這些,夜洛寒一個人在京城里做人質的那些年,不過是一筆代過。可是一個孩子,在這座吃人的皇宮里受過的傷痛,遭到的欺負又怎么是那一筆能夠說清楚。

木青黎不用猜也知道,他不會對夜思天他們說這些。就他們問了,夜洛寒也不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