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歌知道她的意思是，不用說對不起。

可是……

怎么能不說對不起呢，因為他的病，靖琪、洛寒、天兒、笑笑跟蘭亭、木木這幾個人這些天沒一天不是提心吊膽的。

韓子歌將葯水倒在紗布上，「有些疼，你忍著點。」

韓子瑩點頭。

韓子歌動作輕柔的給韓子瑩額頭出血的地方擦著葯。

「疼嗎？」韓子歌輕聲問。

韓子瑩帶著淚點頭：「疼。」話落，她的淚落的更多了，一滴接著一滴，根本控制不住。

韓子歌見狀，心疼的抬起另一只手擦著她臉上的淚水，聲音微哽的輕問道，「這么疼嗎？」

「恩。」韓子瑩心疼的說不出話來，只應了聲。

韓子歌低頭不敢看韓子瑩的眼睛，他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等了會他才能抬起頭看向韓子瑩，「再忍忍，過會就不疼……」

話未說完，韓子瑩緊緊的抱住韓子歌，痛哭出聲，「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為什么要這樣？嗚……為什么……」

韓子歌努力了很久才克制下的情緒，一下子被韓子瑩激破，他也控制不住的落下淚來。

韓子歌伸手抱住韓子瑩，兩人一同落著淚。

屋子里的夜思天、笑笑以及木青黎也忍不住的跟著紅了眼，其他的四位男子則都是一臉沉重。

兩人抱在一起哭了很久，情緒才慢慢的平緩下來。

韓子歌松開韓子瑩，看向她的額頭，聲音里帶著濃濃的鼻音，「瞧你，剛給你塗的葯就被你這么蹭沒了。」

韓子瑩紅著眼睛盯著韓子歌，「蹭沒了，你再幫我塗。反正小時候，你也經常幫我塗。」

韓子瑩話落，兩人便同時想起了幼時一同吃過的那些苦。

「子歌，你說我們是不是前世做錯了太多的壞事，所以這世才這么多的苦難。」說著，眼淚再次從眼中溢出，「幼時被父親毒打，後來我又走失跟你們分開了那么多年，現在你，你又生病了。」

韓子歌替她擦著眼角的淚水，「怎么會，我們是前世做了太多的好事，所以這世才這么幸運的遇到了姐姐。她從父親的手里救出了我們，教我們識字，學做人。你前世定是比我還要善良的，所以走失那么年後還會再遇到我姐姐。」

韓子瑩再次淚如雨下，從回來的那一刻，她的眼睛好像就不歸她管了。

「好了，別哭了，再哭明天眼睛可就要疼了。」韓子歌重新給韓子瑩擦著額頭的傷，「子瑩，人各有命，我的這一生雖然短暫，但已夠很幸福了，能看到你們所有人都好好的，我已經很滿足了。不要難過的，天天心心的陪我最後一程。」

『最後一程』像是無數利箭瞬間刺入韓子瑩的心里，疼的她喘不過氣來。

韓子歌抱住韓子瑩的手，陪著她慢慢的接受這個對她來說突然又令人難以接受的事情。

過了會，韓子瑩反手握住韓子歌的手。

韓子歌知道，她已經緩過來些，他心里也放心了些，眼神在屋子里巡視了圈，「這么多人陪著，真的很幸福。」他抬頭看向屋外，「只要能再看姐姐一眼，我也就無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