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忘記,咱們娘娘此行可是要給太後娘娘祈福的。」
龐登崇微微點頭:「多謝娘娘。」
爾後吩咐禁衛,「往回走。」
禁衛暗松口氣,連忙說道:「是!」
緊接著,軟轎很快掉了個頭,爾後繼續行進。
然而,沒走多久,轎子再次停下。
這一回,沒等貴妃主仆發問,禁衛便小心翼翼的說道:「貴妃娘娘,屬下找不到剛才的路了。」
軟轎之中沉默了一陣,侍女問道:「龐大伴?」
龐登崇神情凝重的看著陌生的四周,微微搖頭:「娘娘恕罪,咱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聞言,轎簾掀起,藍衫侍女從里面走了出來,看了眼周圍環境。
她本來就不認得雁回谷的路,如今又是夜間,山川草木混雜在一起,披著色澤寒涼的星月光輝,望去影影幢幢,如妖如鬼,時不時還有夜鴉的眼眸在夜色下閃爍,鬼火一般,稍縱即逝。
這般情況,合該速速離去,隊伍卻連續兩次走錯路,頓時怒道:「爾等莫不是故意的?存心不想讓娘娘為太後娘娘祈福是不是?!」
四名禁衛大氣也不敢出,皆垂手不語。
此時,轎中的阮夕露抬手,看著自己用鳳仙花汁反復暈染的猩紅指尖,柔聲說道:「小丹,別說了。」
「龐大伴所言有理,此地地勢復雜,夤夜趕路,走錯也是難免。」
「卻不能全怪這幾位禁衛。」
「這樣,你們派兩個人去周圍探探情況,沿途留下記號。」
「若是遇見人家,正好問個路。」
禁衛忙道:「是!」
侍女小丹冷冷看了眼他們,閃身回轎,使勁兒甩下轎簾。
阮夕露幽幽一嘆,說道:「本宮這是什么命?不過是口齒不夠伶俐,說了些讓太後誤會的話,就要遭這個罪早知道此行這般坎坷,當初還不如在陛下跟前自裁算了。」
「娘娘切莫如此,娘娘赤子之心,仁善寬厚,太後娘娘也是被蒙蔽了」小丹立時安慰道,「何況陛下待您如珠如寶,您若是有個閃失,卻教陛下怎么辦?」
又說,「眼下不過是這幾個禁衛太過無能,才累您在此耽擱罷了。」
「等他們找到正確的路徑,咱們很快就能到達暮岩城的。」
阮夕露垂著眼眸,微微頷首,心中卻是冷嗤:找路?她咒太後那個老婦當場暴斃都來不及,哪里來的心情盡快趕到暮岩城為其祈福?
之所以打發禁衛去找路,不過是看看太後手底下的人,會不會趁這個機會殺了他們。
到時候,自己便可以用禁衛的性命,向皇帝哭訴委屈與凶險。
以皇帝對她的寵愛,屆時必定會對太後生出埋怨嗯,就這么點事情,可能還不夠讓皇帝為了她跟太後翻臉。
但是沒關系,這只是個開始,以後一點點的挑撥,遲早有一天,她要讓太後那個老太婆滾去冷宮,過的生不如死!
國朝後宮,唯一的女主人,只能是她阮夕露!
雖然說這四個禁衛,連同龐崇登,都是皇帝最忠誠的心腹,一旦身死,對皇帝來說,也是一種不小的損失。不過,鷹犬不就是這種時候用的么?
只要龐崇登活著,足夠保護她的安全。
其他四個禁衛,死一個就行,全死了最好。
想到這里,阮夕露心安理得的往後靠了靠,耐心等待噩耗。
然而,等了片刻,派出去探路的禁衛卻是遲遲未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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