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雪夜出事(1 / 2)

錦綉書 蔣牧童 2271 字 2023-03-03

葉蘭亭給她們都帶了禮物,他原本打算明日親自到沈府拜訪,誰知今日就在堂叔家中,見到了沈長樂。這么多年沒見面,明明知道她現在已經是小姑娘,再不是當年那個小娃娃。可是就算思念,腦海之中,能回憶的也只是當年那個玉雪靈秀的小娃娃。

當沈長樂突然出現在他眼前,漂亮到不像話的小姑娘,沖擊地他心神都失了魂魄。原來她長大是這般模樣啊,果然她長大應該是這般模樣,好看,她依舊是他見過的最好看的姑娘。

葉蘭亭呆呆地看著她,似乎永遠都看不夠。

旁邊的葉菱輕輕地扯了下他的衣袖,幾乎有些可憐地問道:「蘭亭哥哥,你怎么今天就來了啊,不是說還要好幾天的?」

「水路走地快,」葉蘭亭低頭看她,似乎知道她的心思一般,輕笑著說道。

葉菱歡喜地點頭,似乎拔高了聲音說道:「我就說嘛,你應該是過幾日才到的,你這么突然來了,我連給你的見面禮都沒准備好呢。」

「小丫頭,還和我客氣什么,」葉蘭亭伸手摸了一把她的頭發,烏黑地長發挽成整齊地扎住,女學不僅不許用首飾,就是發髻都是統一的模樣。

葉太太見他們這么有話聊,也是輕聲一笑,讓丫鬟准備了高背椅讓他們坐下來說話。葉蘭亭和葉菱乃是自家堂兄妹,自然沒什么可避諱的,可沈長樂到底是外人,但既然葉太太讓她們坐下,她也不好掃了大家的興致。

她端坐在椅子上,話倒是不多,也多是葉蘭亭問一句,她說一句而已。雖說她早就知道葉蘭亭要來京城,可知道歸知道,真見著了人,心里頭總忍不住有些羞澀。

畢竟兩輩子以來,還是頭一回有人這般喜歡她。況且這個人還和她有著那樣扯不斷地緣分,她刻意想避開,可偏偏難如所願。

好在葉太太也知道不好讓他們這般坐著,沒多久,便讓葉菱領著沈長樂回院子了。

走在路上的時候,葉菱偷偷地轉頭瞄了她一眼,見她一直不說話,心里頭跟貓抓似得好奇,可又不想上桿子找罵,只能偷偷地藏在心底。

葉菱也是在沈家住過幾日,只是她在沈長樂院子里住的是廂房,這會她也死活拉著沈長樂一塊睡覺。沈長樂長這么大,連守夜的丫鬟都是睡在房里的小榻上,又何曾和女孩一起睡過。立即臉上泛著紅暈,擺手拒絕。

「樂姐姐,你不會是害羞吧,」沈長樂雙頰泛紅的模樣,直讓葉菱看地有趣不已。

沈長樂在人前一向是從容不迫地,又不是葉菱這等跳脫的性子,所以葉菱才會打心底覺得她長樂實在是太厲害了。可現在這么厲害的長樂姐姐,居然因為自己邀她一塊睡覺,就這么害羞,還真是好玩呢。

「誰說我害羞了,我只是不願和旁人一起睡而已,」沈長樂板著臉,一副你再問就找你算賬的模樣,可是這么想著的時候,她腦海之中,卻忍不住地浮現起另外一個人的臉來。

他抱著自己的時候,兩人離地那般近,她能聽到他細微的喘息聲,感覺到他結實堅硬的胸膛,她趴在他的懷中,兩人就那么靜靜地不說話,只有偶爾燈花爆烈地聲響。

總是在猝不及防的時候,讓她想起和紀鈺有關的事情。

晚膳的時候,葉家人給葉蘭亭接風洗塵,倒是擺了一桌的席面。沈長樂和葉菱都沒去,之前在葉太太院子里見了面,倒也無妨,可是和外男同桌用膳,卻是不合規矩的。

葉菱自然不敢再說什么,她一直知道沈長樂待葉蘭亭不過平平,只不過是她一直在撮合兩人罷了。她也是聽蘭亭哥哥說起他們兩人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她也不知道為什么長樂姐姐就那么不喜歡蘭亭哥哥呢。

「你要是再問,我就去稟告葉伯母,你看她教不教訓你,」沈長樂聽著她一口一個喜歡地問著,竟是哼了一聲,教訓說道。這小丫頭才多大點啊,就想著男女之事,就是沈長樂這個老姑娘,都沒想到那一步呢。

葉菱不好意思地笑了一聲,依偎在她的身邊,到底還是她纏功了得,沈長樂拗不過她,晚上還是兩人一塊睡的。帳內有著一股甜甜的清香,是安神的香料,沒一會葉菱會睡著了,發出輕微均勻的呼吸聲。

葉蘭亭到京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來沈家拜訪,沈令承見到他自然也是欣喜萬分,留他在府中用膳。沈如諳回來之後,就更加高興了,雖說葉蘭亭和他相處地時間很短,可這些年來卻沒斷了書信往來,兩個一般大的少年在一塊,沒一會就混熟了。

沈如諳這會才知道,葉蘭亭已經考中了舉人,他是來京城讀書的,好為日後的會試做准備。

「你小子行啊,居然都是舉人老爺了,」沈如諳錘了一下他的胸膛,驚訝地說道。

不過隨後他又有些生氣地問道:「那為何上回寫信,你不告訴我這個好消息?」

「倒也不是什么要緊的事情,若是巴巴地寫在信里,你倒以為我是在炫耀呢,」葉蘭亭淺淺一笑,他幼時眉目清秀,像極了娟秀的小姑娘,如今眉眼長開了,全身透著一股子溫潤如玉的氣質,這若是再大些,只怕又是個能名滿京城的翩翩佳公子了。

沈如諳讀書上有些小聰明,可到底不夠上心,況且他本人對科舉也並五興趣,反倒是想要習武。不過沈令承在別的事情上還好說話,可是在讀書一事上,古板刻薄地像個老學究,秉持著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准則,死活要把沈如諳教地跟長子一般。

「難怪我爹喜歡你啊,你要是他兒子,估計他老人家就圓滿了,」兩個舉人兒子,回頭再一塊參加會試,雙雙金榜題名,只怕衛國公府的門楣都要被重新光亮了。

葉蘭亭知道他是個口無遮攔,可是沒想到,他居然會這樣說。他搖著頭,正要開口說話,可是腦子里卻是另外一個念頭轉過,兒子,不是女婿也是半子。

想到這里,他復而低頭一笑,這個念頭倒是不錯。

沈如諳留著葉蘭亭在沈家住下了,葉蘭亭也沒客氣,只派人回去和堂叔說了一聲。左右他剛來京城,倒也不急著做別的。沈如諳第二天就帶著他和章漾他們見了面,都是差不多大的少年,倒也能玩到一塊去。

至於沈長樂這邊,只當沒看見沒聽見。轉眼間就到了臘月里頭,女學的冬裝多了一件披風,統一地藍色,倒是有人愛美,在領子上裝了一層毛皮,雪白雪白地一圈圍在脖子上,瞧著就暖和極了。可是轉眼間,就被教儀發現了,訓斥了一頓,趕緊收了起來。

今年的冬天特別的冷,可是卻一直都沒下雪,每天清晨起身是最痛苦的時候。就是沈長樂這等自律極了的人,都需得丫鬟三請四喊地才能起床。

「姑娘再忍幾日吧,過些天就能放假了,」春柳瞧著她迷迷糊糊的模樣,也是心疼極了。

等她穿戴整齊了,拿上書袋就匆匆出門,不過還沒走出去,就被綠蕪追了上來,將一個三腳鎏金暖手爐塞到她手里,說道:「姑娘還是把這個帶上,那里頭冷,用著暖暖手。」

沈長樂本不想要的,不過一想到女學里陰冷的屋子,還是又拿上了。春柳護著她上了馬車,又忍不住埋怨了一句:「真是的,連個伺候的人都不許帶,實在是太幸苦了。」

這話春柳以前倒也抱怨過一句,只是入冬之後,抱怨地就更多了。畢竟冬天確實是冷地很,女學里什么都得自己動手。不過她前世的時候也不是沒受過這樣的苦,在平陽侯府的時候,一到了冬天,三房的炭火就不夠,銀霜碳只能留給三爺用,她領著丫鬟用著普通木炭,一說話就是一嘴的黑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