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萬武皇的大戰!
掛滿山峰的頭顱。
這樣的事情,林荒不敢想象,也想象不出來。
……
萬寶樓第七層中,忽然變得有些悲傷,是極為濃郁的悲傷。
林荒扭過頭,望著陸寒伸出手,緩慢而顫抖的向著阿秀金槍而去,黝黑的面龐上,有開心,有激動,有憤怒,還有刻骨的悲傷。
後者所看見,比之林荒大有不同。
陸寒看見了一個不過六七歲的小男孩兒,不過四尺高,卻揮動著一丈長的金槍,看上去很是滑稽。
不過,小男孩兒揮舞的極為認真,一絲不苟的。
小男孩兒臉上滿是汗水,卻遮不住白凈的皮膚。薄薄的唇,生著劍眉,眼中有著堅毅,看上去總有幾分成熟的味道。
小男孩兒長得和陸寒很是相似,除了陸寒黑的像塊炭一樣。
在看見揮舞金槍的小男孩兒時,陸寒的眼眶便有些紅潤,酸澀之感隨之襲上心頭。
隨後,陸寒發出一聲驚恐的大叫,「不要!」
林荒皺眉,只發覺陸寒眉毛擰在了一處,拳頭緊緊的捏著,眼中流露出驚恐與憤怒。
漫天夜空下,陸寒看見那個拿槍的小男孩兒被人一掌拍碎了腦袋,那只手掌似乎從天穹而來,霸道而強悍,隨後又驟然消失。
而庭院中,小男孩兒早已經沒有了生機,鮮血鋪滿了整個庭院,懷中卻死死的抱住那桿金槍。
隨後庭院中出現了兩道身影,一位身披漆黑甲胄的男子,如鐵塔一般威嚴,刀刻的面容透出無與倫比的凌厲與霸氣。
還有一位女子,並不是特別漂亮,但一看就十分溫柔,穿著淺青色的蓮衣,就如同水中的清荷一般。
望著庭院中生機滅絕的小男孩兒,女子哇的一聲便哭了出來,清麗的面容再無一絲血色,清澈的眸子中盡是絕望,恍若失去了生命中所有的陽光。
女子撲到小男孩兒身前,跪在血泊中,將一團碎肉的小男孩兒抱在懷中,撕心裂肺的呼喚著小男孩兒的乳名,狀若癲狂。
女子身後,那身體鐵塔的男子身形劇烈搖晃,但他一步未動,霸氣橫生的臉上只有無盡的憤怒,憤怒到披身的鐵甲盡數化作齏粉。
男子踩著小男孩的鮮血,將女子緊緊的抱在懷中,卻發覺女子噴出一口鮮血,臉上盡是灰白與絕望,肝腸寸斷的絕望!
「報仇!」
天下間,即便再怎么溫婉的女子,一旦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都會化作復仇的羅剎,血債血償。
「現在不行!」
男子撫摸著女子的面頰,深邃的眉目擰在一處,低沉的聲音猶如被束縛的猛虎,「只有步入武侯境,才有希望!」
「要多久?」
女子揚起蒼白的面龐,希冀的望著身前的男子。
「三年!」
男子滿目凌厲,「三年後,我會讓鮮血染紅那一座山,雞犬不留!」
「三年……你要三年……哈哈哈……」
聽著男子回答,女子驟然發出癲狂的笑容,「你要讓我們球球三年不得瞑目,你要讓球球每夜在夢中告訴他的娘親,他躺在一個冰冷的地方孤孤單單嗎?」
「一年!」
望著早已沒有了理智的女子,男子咬著牙,憐惜又痛苦的說道。
「我要今天!」
夜色下的庭院中,女子瘋狂的怒吼道,「你有那桿金槍,為何不能是今天!你執掌大軍百萬,為何不能是今天!」
「金槍之魂已死,大軍百萬也很難殺死數十位武侯!」
男子無力的解釋著,心中如同針扎一般,感受到深深的屈辱,殺子之仇,不能朝夕得報,這讓他感到自己的無能。
特別是一直驕傲的他。
「那就喚醒金槍之魂!」
女子一臉固執,蒼白如紙的臉上,盡是決然。
「喚不醒!」
男子雙目盯著身前的女子,肯定的搖了搖頭。
「你知道怎么喚醒,你不知道我也知道如何喚醒金槍之魂!」
女子執著的望著身前的丈夫,帶血的嘴角露出一抹凄然的笑容,「在你第一次見到我時,就應該殺死我,作為喚醒偃月金槍之魂的祭品」。
「你不該愛上我!」
「我們在一起十年,我很幸福!」
女子抬頭,望著身前的男子,帶著淚痕的低訴道,清麗的容顏透著看淡生死的笑容,像是在與男子訣別:
「你是個大丈夫,卻不是個好父親!」
「你家族九脈單傳,你有自己的使命,使命需要金槍」。
「報仇也需要金槍!」
「我想陪著球球!」
女子抱著懷中的小男孩兒,眼中滿是溫柔,聲音中帶著憐惜,也帶著心思的絕望。
……
那一夜。
那一座城!
響起了一聲如狂龍般的怒吼聲。
蒼穹錄天機策北燕歷,皇圖三年四月初七,大雨!
軒轅提兵沙場點兵百萬,以天地玄黃為鋒,百萬鐵騎為矛,立馬東玄宗。只消半刻鍾,東玄宗上下雞犬不留,寸草不生……
此後,東靈境中出現了一桿颯颯金槍,金槍上面的多了一個秀字。
它叫阿秀金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