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荒還沒靠近雪廬,便感覺一陣難受。
雪廬中,傳出來的琴聲讓林荒想到了蕭義山,簡直是哭天搶地,慘絕人寰。
林荒推開房門,只見一位獨臂中年正背對著自己,兩根手指勾動著琴弦,身影古雅,似乎很是陶醉。
「見過師兄!」
林荒清了清嗓子後,開口道。
叮的一聲。
獨臂中年轉過了身子,剛毅的臉上帶著一抹笑意,詢問道:「彈得怎么樣?」
咳咳!
林荒咳嗽了兩聲,而後一臉認真,「人間難得幾回聞!」
砰的一聲,林荒就被扔出了雪廬。
林荒並沒有說假話,雁藏鋒彈琴都是用手指一根根勾的,跟拉弓一樣,這叫彈琴?
琴音讓麒麟峰的牛都死完了,這還不人間難得幾回聞?
而雁藏鋒,自然也是聽出了林荒的意思。
「別人都說好聽,就你不摸著良心說話!」
雁藏鋒走出了雪廬,冷哼道。
林荒從雪地上爬了起來,方才仔細的打量著後者。一身有些舊的青衫,身形魁梧,面容如深海礁石,沉穩而大氣。
不過兩條眉毛斜刺入鬢,正如兩柄藏匿鋒芒的古劍。
雖然獨臂,沒有了右手,卻依舊不減其冷峻的威勢。其威勢之下,還帶著幾分溫醇和英俊。像一個極有味道的中年老男人。
「聽說你不想來後山?」
雁藏鋒問道。
林荒當即搖頭,「早就想來拜見師兄了,只是之前一直沒有資格」。
「師父可沒說過,你這么會說話!」
雁藏鋒冷笑道。
林荒擺了擺手,「師父也應該沒說過,要師兄把我困死在飄雪禁地」。
「你不是學會雪飄人間了?」
「可我差點就錯過了首席之戰!」
「你現在不是成為了飄雪宮的首席弟子?」
「那是我天賦卓絕,很快便學會了雪飄人間,趕上了時間!」
「你天賦卓絕,飄雪禁地能把你困死?」
「可我若是天賦低,學不會呢?」
「這你都學不會,那你還好意思稱師父為師父?」
「師父都收我為徒弟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既然你都這么不要臉,我還要臉做什么?」
「世間沒你這么做師兄的!」
「你做過師兄?知道師兄是什么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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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過豬跑啊,二師兄對我就不錯,傳了我殺神一刀斬和雪飄人間!」
「二師兄是誰?」
雁藏鋒瞪眼。
「你不知道二師兄?」
林荒也瞪眼。
兩人都是一臉疑惑,大眼瞪小眼。
雁藏鋒失落一笑,「我跟師父只同行過三天,給他牽了三天的老黑牛,學了一個時辰的雪飄人間,然後就出師了!」
「那你挺慘的!」
林荒大笑道,然後就又被雁藏鋒拋在了天上,摔的四腳朝天。
「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么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學會雪飄人間的」,雁藏鋒盯著雪地中的林荒,疑惑道。
雁藏鋒自然知道,學會雪飄人間所依靠的並不是天賦,而是人生經歷。
當年,他學會雪飄人間,是因為他剛剛失去了新婚妻子,從而陷入無盡的悲痛中。
饒是如此,他學會雪飄人間也用了一個時辰,而林荒卻只用了幾個呼吸就領悟了雪飄人間。
「難道他比自己更慘?」
雁藏鋒疑惑的盯著林荒。
林荒咳嗽了兩聲,吐出了滿嘴的雪花,解釋著道:
「因為師兄修煉雪飄人間時,只有滿腔的仇恨和思念,卻少了愛而不得的絕望,和又有萬分之一機會的希望!」
聽著林荒的解釋,雁藏鋒有些雲里霧里的,卻也沒有深問,隨後道:「你今年還不到十八吧!」
「這個跟年齡沒有關系!」
雁藏鋒卻是搖了搖頭,「可經歷跟年齡有關系」。
林荒嘿嘿一笑,「不知師兄找我前來,所為何事?」
雁藏鋒見林荒不願意回答,亦是一笑,隨後略過了先前的話題,道:「就是想見見你,我一直很好奇,能被師父收為入室弟子的少年,是何等驚艷絕倫的天才!」
「恐怕讓師兄失望了!」
林荒撇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