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是太卿與阿綾的孩子啊!」
說完這句話時,裴秀夫已然是老淚縱橫,仿佛一下便蒼老了不少。
涼亭中,兩個人,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良久。
林荒緩緩的跪在了地上,對著裴秀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大禮,「林荒……見過師公!」
「好!好!好!」
裴秀夫頓時哭著大笑了起來,一把攙扶起了林荒,「多少年……多少年了!老夫以為有生之年,再也見不到你的父親了,見不到了!沒想到,卻將你等來了,哈哈哈……不枉此生,不枉此生啊!」
這一刻,裴秀夫又是蒼老,又是意氣風發。
當年,他也是太玄域的天驕,可與哥舒無名比肩的存在。曾代表過整個太玄域參加中州武壇。
他曾經有一個弟子,兩人之間情同父子。
他叫林太卿。
那個弟子,他意氣風發,年少萬兜鍪,蓋壓過無數天驕,曾是他最大的驕傲。
即便那個弟子已然消失多年,可那道挺拔的身影依舊深深的嵌到了他的骨髓之中。
人越老,越是念舊。
當年事,當年人都恍若成了過眼煙雲,唯獨那個曾經傾注了他所有心血的弟子,成了他最大的牽掛。
那個弟子走了。
不見了。
或許永遠不會再出現了。
可他的兒子出現了。
無論是長相模樣,還是溫良眉宇之下的桀驁,此刻看來都是那么相似,如出一轍。
「裴老……不知道父親如今在什么地方?」
涼亭中,林荒開口問道。
裴秀夫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神色變得格外的失落,而後搖了搖頭,「不清楚……他就是太倔了,一走便是十幾年。只怕不徹底闖出一翻名堂,是不會讓我們知道他在什么地方的」。
「那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為何父親母親要隱居,又為何發生了後來的事情?」
林荒沉著眉頭的問道,卻有些壓不住性子,顯得有些焦躁。
「這個……」
裴秀夫顯得有些遲疑,「小一輩的事情,老夫知道的也不是特別詳細。能說的也有限,若是你真想知道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可以去問一個叫做李將夜的人!」
「李將夜?」
林荒眉頭一下便皺了起來。
裴秀夫點了點頭,「你父親的八拜之交,即便是你父親與南唐之和陸東皇是師兄弟,可只有李將夜,才算得上你父親真正的生死之交」。
「李將夜如今在什么地方?」
林荒開口問道,之前在青天武府之中,君傾城也曾提到過這個人。不過自從李將夜一夜入聖之後,便消失得無隱無蹤。
「他……」
裴秀夫揮了揮衣袖,隨後轉身望向了一個方向,聲音低沉的道:「他就在百戰城中!」
嗯?
林荒頓時錯愕抬頭。
裴秀夫伸手指了指城北的方向,「在城北有一個條極為偏僻的巷子,你需要找一段時間,巷尾處,有一家春風樓,你可以去看看」。
林荒點了點頭。
隨後,裴秀夫轉過了身,望著林荒道:「不要參加三宗六府的大戰了,直接進入青天武府」。
林荒眉宇微凝,略作思索後,緩緩搖了搖頭。
「不願意?」
裴秀夫壓低了聲音。
「是不能!」
林荒咳嗽著道:「為了趕走宋寒山,如今我已經成了眾矢之的。無論是秦長生的絕學,亦或是我拋出千機盒里有佛神舍利的消息,都讓我現在不能偏向任何一方」。
裴秀夫目光微凝,隨後冷哼道:「這里是青天城,是青天武府的地盤!」
「裴老你應該知道,三宗六府為了一顆佛神舍利會做出什么樣的事情。若是我進了青天武府,會連累武府的」。
林荒解釋著道。
「那就不以青天武府弟子的身份進入武府!」
裴秀夫道。
「那也不行!」
林荒搖頭,「這樣名義上的劃開界限,沒有太大作用」。
「此事就這么定了,既然林太卿是老夫的弟子,此事就由不得你做主。不用擔心武府會受到牽連,畢竟一座傳承了千年的武道王朝,不會因為一個人一件事情而輕易覆滅的」。
裴秀夫並不聽林荒的理由,直接開口命令道。
林荒還想再說些什么,裴秀夫卻是轉移了話題,「我有兩個問題,需要你幫老夫解答一下」。
林荒抬頭,一臉疑惑的望著裴秀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