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從域外穿透而來，極具古朽的氣息，讓虛空萬族諸神都是精神一震。

他們未見其身，但是從聲音中，便已經感知出來。

開口的，至少是五境強者。

只在呼吸之間，蒼穹之上出現了一道漩渦。風雲呼嘯旋轉之下，一道身影緩緩從天而降。

不。

不是一道身影。

而是兩道！

一黑一白，長得模樣有些相似……就跟人族看兩只花貓一樣，除了衣著之外，分不出差別。

「那是……」

看著那兩道從天而降的身影，有神明疑惑。

「拜見雙蛛大人！」

忽然，有神明開口，認出了兩者的來歷，尊敬的高呼。一時間，整個萬族神明都開始行禮。

「咳咳……沒想到是兩只蜘蛛來了。他娘呢……這小子真要害死本仙人了！」

裴青玄咳嗽開口，修長白皙的五指，撫摸著跟隨他數年的長劍。

「裴青玄，你很不錯。竟然能修煉出第四劍，只怕可逆伐六境神明。只可惜……你四劍已出，體內玄氣猶如江河枯竭，再無力出手！」

那白衣母蛛開口，聲音溫柔，卻笑如蛇蠍，言語間周身有萬千蛛絲盤旋，如同一條條大道規則。

「白煞神明……可算讓你逮到本仙人了！」

裴青玄笑著開口，他強撐著站了起來，「不過你這個丑婆娘，即便喊來了自家六境狗男人，也干不過本仙人！」

說著，裴青玄一把推開了柳霸衣，「我若戰死，一定要帶著這個小子堅持下去。我父親說過，他終有一日，將與大人並肩而行！」

柳霸衣眉頭一聳。

裴青玄的父親……

那可是大秦四御之一，秦政親衛軍中的親衛軍中的親衛軍。

「看來，你已經准備赴死！」

柳霸衣來不及悲傷，他很冷靜很理智，你死之後……我為你尋找傳承。

裴青玄笑了笑，他神色燦爛，眉宇飛揚，也不再壓制傷勢，周身氣血逆行，肉身崩裂多處，鮮血頃刻間染紅了白衣。

他青絲飛揚，拖著血衣提著劍，一步步踏上虛空，與黑白雙蛛並肩而立，「本仙人此生修的不是三劍，也不是四劍……而是九劍。不過三劍便耗光我的元氣罷了！」

裴青玄拔出長劍，臉上的笑容愈發的燦爛，恍有年輕人的朝氣，「不過，沒有了元氣，我還有氣血，還有道蘊，還有人族傲骨！」

言罷，萬古虛空，陡起蒼茫劍氣，浩瀚如海，巍峨如天。

裴青玄血衣颯颯，劍指黑白雙蛛，爽朗大笑，「來戰！」

話音未落，裴青玄便是披著滔滔劍海，碾過虛空，向著五境白蛛和六境黑蛛碾殺而去。

嗡。

嗡嗡。

嗡。

……

剎那間，黑白雙蛛同時出手，以大道規則在虛空中凝聚蛛網，消磨裴青玄的劍海。

「本仙人今日出劍，爾等必死！」

裴青玄吐血大吼，再無仙人風骨，只剩下壯烈與霸氣。他燃燒壽命，逆行氣血，揮灑道蘊，發出了此生最強一劍。

劍海過境，萬千蛛網如破爛風窗不堪一擊。

黑白雙蛛面色一變，萬千蛛絲交纏成繭守護自身，而後黑白蛛網重疊，以天地規則化作囚籠，朝著裴青玄鎮壓而去。

「吾劍既出，無敵！」

裴青玄大笑。

虛空中，劍氣無雙，橫絕碧宇。

劍海過境，以摧枯拉朽的姿態碾殺萬千蛛網，直指大繭，隨後將之徹底淹沒。

……

下一刻，裴青玄昏死，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