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左凌點頭，唇瓣動了動，她又多說了幾個字：「和您一起過年。」

「那以後能不能也和爺爺一起過年啊？你看爺爺也一把年紀了，都不知道還能陪你再過幾個春節呢，爺爺想多陪陪你，把之前那幾年的盡量都補回來。」

說到這，老爺子捏著證書的手都顫了顫，眼眶瞬間紅了起來。似乎是想到了這幾年左凌不在的時候，老爺子沒忍住，話也多了起來：

「爺爺死之前就一個願望，就是想著你好好的，有人能照顧你。你爸當年犯的錯，爺爺也不求你原諒他，但是他畢竟是你父親，爺爺希望等爺爺不在了的時候，你也別和他斷絕關系。」

當年站起來能指揮全軍，扛起槍能上戰場的老首長，如今哭的像是個小孩子。

老爺子似乎也覺得在左凌面前哭有些丟人，抬手用粗糲的指腹擦著淚水。

左凌坐在對面，望著老爺子，整個人怔住了。

她好像，這么久以來。第一次認真的看看老爺子。老爺子真的老了，比記憶里的那個能抱著她去看新兵訓練的爺爺老了好多啊。

老爺子的臉上已經有很多皺紋了，整個人的身板也很瘦，類似於皮包骨那種，而且他的手上老繭都很厚，他的手摸起來應該很不舒服。

她對小時候的事情記得起來不多，朦朦朧朧的。唯一能想起來的也就是老爺子抱著她去看那些士兵訓練。

一眨眼，原來這么多年過去了。想到這兒，左凌有些愧疚。老爺子做錯什么了嗎？也沒有啊……

「對不起。」

原本好好的一頓晚餐，結果爺孫倆抱在一起哭了好久，哭到後面，左凌已經是那種崩潰的大哭，把老爺子都嚇了一跳，連忙拍著她的背安慰著她。

老爺子只是以為左凌是太愧疚傷心了。但是左凌哭的這么凶的原因，其實有一半也是因為黎夜。

她壓抑了很久，不敢哭出聲，終於有個機會能讓她放聲大哭宣泄自己的情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