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4章(2 / 2)

許荊南走了。

屍體沒有找到,只留下了這本警官證。

他走得時候怕自己暴露,東西沒有帶很多,這本警官證是他除了身份證外,帶走的唯一能證明他身份的東西。

這個小男孩說,這本警官證,一直放在許荊南的外套里。小男孩說,許荊南每天都會穿著那件洗的發舊的外套,而這本警官證就縫在外套內側,貼在他的胸口靠左的位置。

小男孩說,許荊南臨走前,把這本警官證給他了,還給他一筆錢,小男孩自己坐著火車一路從華夏最南邊,到了華夏的北方,只為了把這位英雄送回家。

那天黎夜組的飯局,本來前面大家吃的玩的都很開心,後來,氣氛就變了。

一屋子的人,都紅了眼。

左凌抱著黎夜哭的身子發抖。沈盡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木淺淺和他說話他也像是沒聽到一樣,就坐在那一根煙一根煙的抽著。

木淺淺把他的煙奪走,他咬著牙哭了出來,坐在椅子上一只手不斷的揉著後頸,一個大男孩哭的像個孩子。

第二天,左區警局,左凌通過警校校長直接聯系到了局長。

辦公室內,局長看到左凌,沒說話,也知道他來是為了什么事。

左凌把口袋里的警官證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紅著眼眶問他:「給我個說法吧。」

「總不能這個時候了,都不讓我們知道這是為什么。」

「您說,許荊南的爸媽今後怎么辦吶。」

「好好的一個人,您說調走就調走,回來就剩個破證了!」左凌摸著桌上的警官證忍著沒扔到局長的臉上。

「這是他的使命。」

「最南邊,那個地方常年有人做交易,當地有個村子,一些村民也受到了傷害,許荊南卧底到內部,和當地警方里應外合,想除根。」

「本來,很順利。後來那邊的頭目最後一刻沖到了村里的一所小學里,他拿命救了一個學校的人。」

「那個小男孩,就你帶回大院的那個,就是許荊南救下來的學生之一。」

左凌哽咽著問:「屍體呢。」

局長垂著眸,聲音也能聽出來有些不對勁,「沒了。最後連個衣服都沒留下。」

許荊南的父母在知道這件事的時候,許媽媽直接暈了過去,醒了之後,就拿著那本警官證一直在哭。

左凌和木淺淺作為兩個女孩子,這兩天便一直留在許家,安撫許媽媽。

許荊南的葬禮在兩天後。

葬禮那天,來了很多人。

左凌穿著警服站在最前面,看著墓碑上的男人,她紅著眼眶,敬了一個她這輩子最標准最難忘的舉手禮。

這還是她第一次對許荊南敬禮。

……

左凌這幾天的心情,一直都不是很好,可以說大家的心情都一樣。餐桌上,希年捏著之前許荊南臨走時丟給自己的銀行卡,抿著唇沒作聲。

左凌靠在椅子上,身上還穿著那身警服。

她吸了吸鼻子,抬手抹了一把臉。

「許荊南走的時候,應該就沒想過能回來。」沈盡坐在對面,有些頹廢。

其實,大家一起辦過很多案子,也能算是過命的交情,也能稱一句兄弟了。

所以沈盡是真的難受,左凌也是。

這里和許荊南打過交道最多的,也就他們。

聽到沈盡這話,左凌聲音沙啞:「說實話,我之前看到他走時那種樣子,我就猜到了這一次不簡單。好好的人,走的時候還好好的,回來就剩了一個證。」

這本警官證,許媽媽沒有留下,隨著許荊南的遺物一起埋進了土里,塵封起來。

「我還記得第一次和許荊南正式打交道的時候,他就是個傻子。太善良了。要我和他合作,給江晨星翻案,我當時就奇了他么的的怪了,這人是不是有病。」

「他和我說,江晨星的案子是他心里的刺,一直放不下。」

「他傻,但是真的是個合格的刑警,那么正直,那么善良。到最後,也要把信仰一直帶在身上,放在心里。我特么的也是服了他了。」左凌又抹了一把臉。

沈盡默了默,想笑又笑不出來,他努力勾了勾唇,笑的有些勉強堅硬:「他是個好警察。」

「說真的,我現在想過去走一趟,我真不信好好的人說沒就沒,萬一能找到點什么遺物也好啊。」左凌嘆了口氣。

沈盡:「走吧,一起走一趟。總不能讓兄弟一個人流落在外。過去看看他最後待過的地方。」

這一趟說走就走的行程,誰都沒有意見。一行人浩浩盪盪的坐著火車去了華夏的最南方。

這里到那邊沒有飛機,只有火車,這一路耗時也很長,誰都很疲憊。

左凌眼睛剛好,這幾天一直在哭,上了火車,黎夜就一直在安慰她,讓她休息,不要多想。

南方每年氣溫都比帝都雲城那邊高,加上現在正是夏天,幾人一下火車就能感覺到撲面而來的熱浪。

因為對這邊不熟悉,左凌把之前那個小男孩也帶來了。

在車上,幾人知道,這個男孩子沒有父母,是個孤兒,爺爺之前也去世了,一個人生活。

男孩子直接把幾人帶回了自己之前的家,很破舊,但是誰也沒有嫌棄。當天的晚飯,幾人返璞歸真,親自去菜地里摘的菜,沈盡下得廚。

吃過飯,那個男孩子就把左凌拉了出去。

鄉下的夜晚,有最美的星空。一大一小坐在台階上看了會兒星星,之後那個男孩子才開口。

「我……能不能你們走得時候也帶我走。」

他這次說話不像之前那么結巴了。左凌大概知道他之前是因為緊張,現在有些熟悉了,他說話也流利了。

「不想待在這了?」左凌摸了摸他的頭,笑著問。

男孩搖頭,說:「我想走出去,想考雲城警校,我想……成為他。」

等我長大了,就變成了你。

聞言,左凌手下一頓。

「我聽說了你是那里的教授,我希望有機會能成為你的學生。」

「今年多大了?」左凌問他。

這幾天,男孩子只說了許荊南的事情,對於自己的事情,說的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