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媛一覺睡到了自然醒。她醒的時候謝景秋已經起床了，劉嵐也帶著早飯過來了。

喬媛剛起，腦子還有點不清醒。見了劉嵐，她迷迷糊糊地喊了一聲「媽」。

正埋頭喝粥的謝景秋聞言抬起了頭，對喬媛使了個眼色。

看到謝景秋，喬媛瞬間反應過來：她現在是「謝景秋」，不是喬媛。她應該叫劉嵐「阿姨」，而不是「媽」。

喬媛的大腦飛速地運轉著，試圖說點什么把話圓過去。

她還沒想好怎么開口，劉嵐已經貼心地為她的口誤找到了理由：「傻孩子，想家人了是吧？」

喬媛支支吾吾地「嗯」了一聲。

劉嵐舀了一碗粥出來，遞到喬媛手上：「我說讓你給家里人打個電話，你又不肯，唉……」

喬媛接過粥，乖巧地說道：「謝謝阿姨。」

「謝什么謝。」劉嵐慈愛地看著喬媛，只覺得越看越喜歡，「我說過，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女兒。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就叫我一聲『干媽』吧。」

喬媛從善如流地喊道：「干媽。」

「哎，乖女兒。」劉嵐愉快地應道，笑得眼角的細紋都出來了。

劉嵐對「謝景秋」一見如故，言語中不乏對她的喜愛。因為有事，她坐到九點半就離開了，走之前還特意交代「喬媛」：「好好照顧景秋，多陪她說說話，別整天只知道玩手機。」

謝景秋無故被訓了一頓，有些哭笑不得：「好，我知道。」

畢竟是自家女兒，劉嵐還是心疼的：「乖乖聽話，中午媽給你做好吃的。」

謝景秋還沒來得及感動，她立馬又看向喬媛：「也給咱干女兒做。」

謝景秋：……

劉嵐走後，喬媛躺在床上感嘆：「我果然是親生的，換了個殼我媽還是那么疼我。」

謝景秋深以為然：「絕對親生的。」

「不過一下從媽變成干媽，還是有點不習慣。」喬媛看了謝景秋一眼，這個人倒是一口一個「媽」叫得挺順溜的，好像劉嵐真是她媽一樣。

「你也可以直接叫『媽』，阿姨那么喜歡你，聽你這樣叫肯定很開心。」謝景秋剝了一個桔子遞給喬媛，「吃桔子嗎？」

「要吃，」喬媛接過桔子，一口兩三瓣地吃了起來，「嗯，這個桔子好甜。」

「甜就多吃兩個。」謝景秋又拿了個桔子剝，裝作不經意地樣子問到，「對了，你昨天晚上做夢了嗎？」

「做夢？我天天晚上都做夢啊，怎么了？」

謝景秋說：「昨天晚上，你睡著睡著突然哭了起來……你還有印象嗎？」

「哭？」喬媛皺著眉想了一下，「我昨天晚上好像夢到我媽不認我了，所以沒忍住哭了起來。可能是太難過了，不小心哭了出來。我昨天晚上哭得很厲害嗎？是不是打擾到你睡覺了？」

謝景秋心說，怎么不厲害，把我的睡袍都打濕了。她把桔子皮扔到垃圾筒里，說：「還好，就一會，沒打擾到我。」

「肯定打擾到你了，你看你黑眼圈都出來了。你應該把我叫醒的……哎喲……」喬媛突然輕呼一聲，眉頭微皺，表情看起來有些痛苦。

「你怎么了？」謝景秋很著急，上前問道，「是不是腿疼了？」

喬媛捂著肚子，話到嘴邊卻覺得難以啟齒：「我……我想上廁所。」

————

被謝景秋打橫抱到馬桶上，喬媛羞得頭都抬不起來了：「謝謝你，你……你先出去吧。」

謝景秋問：「要不要我幫你脫褲子？」

「不用不用，」喬媛連聲拒絕，「你先出去，剩下的我自己來就好。」

謝景秋沒再堅持：「那你有事叫我。」

聽到衛生間的門「咔噠」一聲落下鎖，喬媛終於抬起了頭。肚子一陣絞痛，她艱難而又迅速地把褲子脫下來，癱坐在馬桶上。

「呼……」肚子好受一些了，喬媛長呼一口氣，摸出手機來玩。

玩手機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飛快，等喬媛意識到的時候，她已經在馬桶上坐了半個小時了。

肚子已經安分下來了，喬媛把手機放在一邊，伸手去扯紙。

一小截紙順著她的力度滑出來，喬媛心里生出不好的預感。她揭開卷紙器的蓋子，里面果然空空如也。

看著手上約有十厘米長的衛生紙，喬媛崩潰地用手捂住了臉。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怎么倒霉事一件接一件的來。

在馬桶上干坐了十多分鍾，喬媛最終還是決定向謝景秋求助。她想，反正她已經在謝景秋面前丟過臉了，再丟一些也無關系。

不過想是這樣想，真要張口的時候又有些難。喬媛鼓起勇氣，試了幾次都沒喊出口。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喬媛話沒喊出口，勇氣先用光了。

喬媛恨鐵不成鋼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暗罵自己沒用。她氣沉丹田，張著嘴剛喊出一個「謝」字，便被敲門聲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