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夭夭的情義(2 / 2)

梟王 朽木可雕 5062 字 2023-03-03

轟的一聲,將方圓數十米之內的建築盡數震塌倒地。

「上!」最終,朱流雲下定了決心,以十人的修為,硬生生的從夭夭手中將邵東搶奪,並非什么天大的難事,「全力搶奪邵東的肉身,無論是誰得到,必須先行撤離,以掌門師兄為重!」

夭夭雙眼瞬間變得極其的冷漠,嘴角之上譏諷一笑,淡淡的道:「就看你們有無這個本事!」說吧,一個旋轉,卻是已經盤膝而坐,七弦琴置於雙腿之上,雙手一摁,數道彩光頓時崩裂出去,威勢無量。

朱流雲一干人等厲喝一聲,猛然沖了過去。

就見叮當一聲脆響,夭夭那盤坐的身體猛然一個旋轉,黑盤翻滾,青絲飄揚,十道彩光在她之間迸裂而出,伴隨著一股怪異的音調響起,蜀山弟子悶哼一聲,臉蛋之上猛然出現一股扭曲的神色。

朱流雲臉色一變,失聲叫道:「七情六欲門,專門攻擊人的七情六欲,大家小心,千萬別讓這魔女施展出琴闋。」

夭夭卻是冷哼一聲,十指翻飛,高低起伏的琴聲飄盪而出,化為道道音波出現在虛空之中,朝四周飄散開來。

蜀山弟子輕喝一聲,身化長虹,閃電般的出現在夭夭身邊,十柄長劍,分別從不同的地方猛然刺出,劍尖之上,無不攜帶者偌大的威能。

他們的目的地很簡單,便是要將夭夭給逼走,她一走,他們便可以帶著邵東立馬離去,至於夭夭,此番沒有必要和他一直耗著,掌門為重。

夭夭如何不知他們的目的?

心念一動,魔氣翻滾,瞬間將她和邵東籠罩在內。

叮當一聲輕響,卻是十柄長劍分別落在了那魔氣之上,兩者發生了巨大的碰撞,龐大的力量宛如一道旋風一般席卷開來,被拋入天空之中。

夭夭的嬌軀不由隨之晃動一下,緊接著,宛如小橋流水一般的琴聲緩慢流淌而出,十名蜀山弟子臉上的戾氣之色為之一緩,眼中彌漫之色一閃而逝,不過瞬息間的功夫,一行人便恢復了正常。

朱流雲厲聲喝道:「妖女,竟然膽敢蠱惑人心,呔,受死吧!」

朱流雲的修為,乃是堂堂金丹二重境界,本來對上夭夭,便有壓倒性的優勢,之前之所以沒有對夭夭下死手,最大的原因便在於他不想將夭夭往死路上得罪。

如今雙方已經沒有回旋的余地,多說自然是無益的。

十名蜀山弟子身上的劍意瞬間勃發而出,劍氣凌霄,直沖天際,鏗鏘之聲接連響起,卻是無數劍光猛然落在了夭夭的默契之上。

一聲悶哼聲響起,夭夭嘴角之上不由自主的溢出一絲鮮血,十名高手聯手一擊,就算她勢力強橫,在這等絕對的逆差面前,卻也無法抵擋。

「妖女,速速退去,我等饒爾一命!」朱流雲口中這般說,實際上人已經沖天而起,懸浮在半空之中,就見他雙手一舞,晃噹一聲巨響,耀眼光華閃過,一道龐大的劍虹猛然出現在他掌心之中,當頭朝夭夭落去。

轟的一聲,劍虹落在魔氣之上,砰砰砰的悶聲響起,卻是那地面平地里深陷半尺,煙塵消散,夭夭依舊盤膝而坐,嬌軀之上的黑色長袍已經盡數化為粉碎,俏臉有著一股說不出的倔強。

明知不敵,卻依舊挺身而出。

手中七弦琴琴音一轉,忽然變得極其的纏綿,伴隨著陣陣的哀怨,讓蜀山弟子臉上不由自主的出現一抹不忍之色。

好似在他們面前,正在上演著一幕慘絕人寰的慘劇,他們心中之中最為柔軟的一面,被這琴聲硬生生的撩撥出來繼而被無限化大,在這一瞬間,他們體內那已經所存不多的善意忽然占據了體內的惡念。

緊接著,琴音在變,卻是變得更加的凄涼,好似在述說著什么不為人知的前塵往事。

朱流雲不愧是蜀山弟子之中的佼佼者,眼神經過短暫的迷離之後,再次恢復清明,立馬喝道:「諸位師弟,速速清醒過來,先將這妖女斬殺再說!」說罷,十人再次聯手,噴薄出益發龐大的劍氣。

話音一落,卻見一聲巨大的嗡鳴之聲響起,卻是那青陽劍猛然沖天而起,隨即咻的一聲,猛然落下,夭夭和蜀山一干弟子臉色猛然炸變。

3魔門中人

青陽劍速度何其之快?不過眨眼之間,便已經沒入了邵東的體內,緊接著,那懸浮在腦門之上的掌門令箭也消失不見。

夭夭臉色一喜,卻是知曉,雲飛揚的奪舍計劃,已然落敗,與此同時,腦門之上的肅殺劍氣卻是魚貫而入,尚且沒有抵達,那股宛如要將人體分割一般的感覺再次蒞臨,好似要將他硬生生的解體一般。

夭夭尚且來不及高興,卻被這突如其來的劍氣逼得臉色一片慘白。

「掌門!」朱流雲一干蜀山弟子卻是疾呼一聲,青陽劍和掌門令箭的消失,這代表著什么,他們如何不明白?

十人身體閃電般的奔向了邵東,只要他的肉身依舊在他們的掌控之中,雲飛揚便還有機會成功,否則的話,雲飛揚可就真的完蛋了。

「哎呀呀,好大的膽子,蜀山的這群雜毛居然膽敢在我們魔門之地撒野,當真該死!」一聲不滿的大喝聲傳來。

緊接著,就見從遠處忽然閃過數道黑影,直撲蜀山弟子。

朱流雲臉色一變,立馬喝道:「諸位師兄弟,速速斬殺魔女,搶走邵東肉身,迎回掌門!」說罷,十人化為閃電,出現在夭夭的四周。

一個個的身上陰氣撲面,煞氣環繞,而此時的夭夭,之前硬抗了十大高手一擊,此番又如何還有實力面對他們十人?

可是這姑娘的眼中,依舊閃爍過一抹堅韌之色,手中七弦琴卻是不斷的撥動,不斷的影響著蜀山弟子的意識。

只是朱流雲一干人等此番怒氣沖天,如何肯善罷甘休?憑借著體內的一股凶悍之氣,硬生生的抵擋著琴聲入侵,誓要將夭夭斬於劍下。

眼見數十道劍光猛然落下,夭夭即將身首異處,可就在此時,一道白色身影憑空出現在夭夭的身前,一個妖異的聲音隨之響起,「喲,是我七情六欲門的後人,如若就這般被爾等雜毛給殺了,我七情六欲門顏面何存?」

一聲慵懶的譏諷笑聲傳來,卻是一名極其妖異的男子忽然出現在夭夭身前,潔白的長衫在這黝黑的世界之內顯得分外的醒目,尤其是手中的一柄折扇,更是彰顯出他的文藝氣息,奈何這廝的身上,卻是透露著一股妖異。

折扇揮舞,叮叮當當的聲音隨之傳來,卻是憑借他的一己之力,將四周的劍氣盡數的給盪開。

折扇一合,妖異男子卻是嬌笑一聲,道:「喲,我道是雲飛揚親臨,倏不知是爾等數倍,嘖嘖,這是來送死的啊!」

雲飛揚嘆息一聲,喝道:「撤!」說吧,十人化為劍光猛然沖天而起。

那妖異男子哎呀一聲,著白搖了搖頭,轉身對著夭夭嫣然一笑,是的,就是嫣然一笑,道:「喲,說說,你是多少代七情六欲門的弟子?」

夭夭卻是沒有理會這妖異的男人,而是將目光落在邵東的身上,一見之下,心中不由為之一慌,蓋因他在邵東的身上,好似沒有感覺到任何氣息一般,邵東,宛如活死人。

這活死人和活人之間,最大的分別,便是在於氣息,那股氣息攜帶者活人的所有特征,在練氣者的面前分外清楚。

「哎呀,這小子的情況不容樂觀啊,嘖嘖,意識海差點被毀了,意識也極度的虛弱,徒孫,事情大發了,這小子就算不死,也休想清醒過來?」

夭夭聞言體內心血一沖,本來就受了嚴重內傷的她更是叮嚀一聲,嬌軀一陣搖搖晃晃,繼而隨之一倒,而後不省人事。

「喲,多情老魔,你這廝又在禍害人家閨女了?」一個調侃的聲音傳了過來,卻是一名魁梧的巨漢飄然落地,這人身體魁梧,可是那行為舉止卻宛如瘦子一般,兩廂極度的不協調,看起來有著一股說不出的怪異。

「瘦猴兒,少他娘的在這里給本公子噴糞,叫我多情公子,這丫頭,是我七情六欲門的徒子徒孫,娘的,怎么就被蜀山的這群雜毛給碰上了?」

瘦猴兒那魁梧的身軀直接竄上了旁邊的一根柱子上,整個人宛如猴子一般不斷的上下攀爬,道:「是是是,多情老魔,想不到,你七情六欲門居然出了這么一個鐵錚錚的丫頭,哎呀,瞧瞧,剛才這丫頭多硬氣?縱然身受重傷,卻是眉頭都不皺一下。」

「哎呀,蜀山的雜毛居然沖入了這第三層,我艹,他們這是活膩了啊!」

多情公子一擺折扇,眉宇之間充滿著不滿,道:「瘦猴兒,感情你這癟孫剛才在這里?眼見我徒子徒孫差點被那群雜毛給做了,你就不會搭把手?」

「多情老魔,你又沒給老子好處,憑什么幫你出手救你徒孫?嘿嘿,不如,讓我也成為你的徒子徒孫吧,這丫頭可真俊俏,娘的,便宜你了。」

多情公子那俊俏的臉蛋之上譏諷一笑,道:「滾你大爺的,你不去找城西霍老頭家的媳婦,在這里打我徒孫的主意,小心老子一把拆了你。」

遠處,又傳來數道黑色的身影,一個個嘴中不斷的桀桀大笑,道:「快活城,好久沒有這般熱鬧了,哇呀呀!」

多情公子折扇一合,一點遠處的幾道漆黑身影,道:「你們,都給老子聽著,這女的,是老子的徒子徒孫,誰膽敢打他的注意,老子拆了他,至於那男的,是我徒孫的姘頭,誰膽敢打他的注意,老子也將他給拆了。」

遠處,傳來幾聲嬌笑之聲,卻是幾名衣著極其暴露的女子走了出來,擺出幾個勾人心魂的動作,將她們身上最為美好的東西一一暴露出來,嬌笑道:「喲,多情公子,你可真多情啊,你保護你的徒孫,咱們姐妹沒意見,可是這快活城之內的男人,不給我們這些妖女快活快活,這說不過去啊!」

多情公子立馬滿頭的黑線,冷哼一聲,反手分別抓起夭夭和邵東,道:「你們要是不怕老子拆了你們,來便是!」

「哎喲,多情老魔,如若老娘不出手,你徒孫姘頭,可就要完蛋了啊,意識海差點被毀,在拖下去,就算是大羅金仙下凡,也休想救他。」

「一口價,讓咱們快活城之內的姑娘們爽一爽,老娘就免費出手救你的徒孫姘頭,否則,你就讓你的徒孫為這姘頭哭的死去活來吧!」

一陣嬉笑叫罵之聲傳來,四周的魔門中人不斷的起哄,鬧哄哄的隨著多情公子的步伐前進。

久困在這鎖妖塔之內,這群魔門中人,有著一股說不出的孤獨和寂寞,你若是天天和這些人待在一起,待個幾百上千年,你自己都會厭煩,如今好不容易出現兩個生面孔,不好生的樂樂,且會讓這群魔門中人善罷甘休?

韋不凡罕見的端坐在巨劍之上,身後一干弟子一個個面色肅穆,整個隊伍有著一股說不出的庄重,十數柄巨劍在蜀山的實力范圍之內翱翔而出,閃電般的劃過山澗,飛向了遠方的蜀山主峰。

在那里,有著他們最終的目的地。

忽然,韋不凡眉頭輕嗯一聲,卻是看見前方十數里之地,一塊金色的袈裟之上,盤膝而坐著十名和尚,卻是靈山寺的高僧。

韋不凡不由輕笑一聲,暗中下達了命令,長劍呼嘯而過,與那袈裟並排而行,輕輕一笑,道:「晚輩韋不凡,見過天一大師!」

天一大師那略顯干癟的腦袋微微點頭示意,道:「神劍門主可安好?」

「多謝大師記掛,家父安好,大師,此番前往蜀山,不知大師所謂何事?」

天一和尚苦笑的搖了搖頭,道:「老衲不過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罷了!」

韋不凡白眼一翻,我靠,你這句話坑誰啊,想要得到玉棺就明說唄。

不過看到天一和尚腦後那道益發亮堂,隱約有第二道光圈的功德金光,韋不凡又遲疑了,這天一和尚,在練氣界之內的威望可謂是極高,哪怕是他自己的老子,對這位不過踏入金丹境不就的禿驢也是頗為尊敬。

心中暗自誹謗一圈,韋不凡又道:「莫不成大師是受玄黃山東帥之托?如若如此,晚輩和大師的目的,確實一般啊!」

天一和尚卻是苦笑一聲,道:「韋施主,老衲此番乃是受一位女施主所托,於那玉棺,沒有半分貪念!」

天一和尚身後,九名和尚雙目緊閉,不斷的口吐佛音,卻是沒有理會旁邊的韋不凡。

韋不凡眉頭輕蹙,疑惑的看了一眼天一和尚,莫不成這禿驢當真如此老實?心中雖然疑惑,卻也沒有多說什么,而是反手一揮,巨劍電馳而過。

獨孤和尚緩慢的睜開雙眼,道:「老和尚,咱們真的要參合進來?」

天一和尚閉目點了點頭,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獨孤和尚便一撇嘴,對於老和尚這種悲天憫人的心態極其的不滿,在他看來,人生得意需盡歡,在這個時候參合進蜀山之事,顯然是不明智的選擇。

獨孤和尚幽幽一嘆,看著近在眼前的蜀山五峰,腦子里面確實響起了邵東,不由對這小子產生萬分佩服之情,也只有他膽敢在鬧出這么一幕。

俯身看了一眼蜀山四周,不由暗嘆一聲,這廝的手腕,可真不小啊!

下方,無數各門各派的弟子沖殺進入蜀山的地盤之內,身為蜀山弟子,自然是不斷的抵擋著入侵者,雙方之間的殺戮,自然不可避免。

總的來說,蜀山弟子利用蜀山之上地形優勢,硬生生的抵擋住了聯盟大軍,當然,這需要除開能夠飛在天上的神劍門等豪門大派。

蜀山的弟子也不全是傻子,知曉這個時候沖上去和他們對抗,得不償失,不如直接放開他們通行,反正在蜀山之上,並不是沒有高手的存在。

下方芸芸大山之間,充斥著殺戮和慘叫之聲,戰斗激烈之地,早就已經殺的血流成河,屍橫遍野,好不凄慘。

驀然,天一和尚渾身一怔,眼中金光猛然四射開來,那枯瘦的身體猛然站了起來,凝目四望,腳下的袈裟也戛然而止,臉色有著一股說不出的沉凝。

雙眼微眯,看著那浩瀚虛空,腦門之上的寒冷不由自主的散發出來,良久之後,老和尚身體慘一顫,道:「壞了!」

他身後的九名弟子同時睜開雙眼,疑惑的看了一眼天一和尚,道:「又發生什么事情了?」

天一和尚面色陰沉,沉重的搖了搖頭,道:「蜀山大劫!」

九個和尚同時輕笑一聲,這幅場景,換做是誰,都不會認為此番蜀山會有什么好日子過,縱然不滅,也得被剮下一層皮來。

一見自己座下弟子如此愚昧,天一和尚不由哼了一聲,道:「給為師開天眼,看看四周!」

在天一和尚的提示之下,一一和尚等人這才雙手捏劍指,在雙眼之上一劃而過,一睜眼,卻見無數魂體飄盪在天空之中。

眉頭輕蹙,一一和尚道:「老和尚,你不覺得這些很正常么?人死道消魂不散,短時間之內,魂體不會自動消散,他們心中的執念使得他們不會就此安心離去,飄盪在空中,也是極其正常的,何需吃驚?」

天一和尚看了一眼一一和尚,嘆息一聲,而後搖了搖頭,道:「這些魂體有些奇怪,為師暫時無法解釋,還是速速前往蜀山,讓那些門派盡數將弟子撤離開來,為師有個很不好的預感。」

九名和尚一撇嘴,對天一和尚的說法很不待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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