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凈世蓮花(2 / 2)

梟王 朽木可雕 4975 字 2023-03-03

「更何況,小友還有偌大家業,妻子,朋友盡數在此,如若他們有個什么,老衲心中必定不安,小友,休要多言,還是速速離去吧!」

說實話,邵東聽了這話之後,心中感動萬分,可是卻很理智的克制住了那抹感性。

沉思半響之後,才點了點頭,道:「如此,晚輩便將玉盤留在此處,先行率領他們先行離開。」

枯木大師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道:「理當如此!」

對於枯木的高風亮節,邵東只能夠說佩服,當下嘆息一聲,道:「大師,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還請大師三思啊!」

邵東非常清楚的知曉,類似於他們這些輩分越高的人,對於自身宗門的那種感情便益發的真誠,真正的做到了門在人在,門亡人亡。

眼見萬禪宗的大勢已去,邵東自知留在這里並沒有半點作用,索性不如離開的好。

萬禪宗弟子一百多萬將近兩百萬,可是一場由靈脈引發的地震,便讓其折損過半,無數弟子倉皇出逃來不及閃躲,紛紛命喪當場。

而後便是那四十萬基礎的佛門弟子共赴佛國,而後又是將近三十萬弟子再次共赴佛國,合計超過七十萬弟子死在自己人的手中,最後,僅僅留下的便是二十萬不到的弟子以及這佛像佛國之內已經化為佛子的十萬八千名佛子。

一句大勢所去,已經無法郎闊萬禪宗的慘樣。

誰也無法想到,月余之前還威風凜凜的萬禪宗,在如此短暫的時間之內,便只剩下這么些人,那前後差異變化,便是枯木,一下子也接受不了。

或許,這二十萬弟子,如今也不會保住。

邵東既然決定離去,自然不會拖泥帶水,將還在修煉之中的獨孤和尚他們喚醒,便准備離開。

可就在這個時候,佛國之內,一陣金光涌動,卻是至善方丈面色沉凝的從里面閃現出來,在他的身後,則是清靜清明兩位難兄難弟。

「邵施主,還請你暫時留在此處吧!」至善的臉色不是特比的好,看起來陰慘的駭人,身為掌門,六十萬弟子幾乎死在他的手中,如若不是有前輩先人的舍利子庇佑,怕是早就被那紅蓮業火少的魂飛魄散。

這也代表著他的佛心修為,或許已經一落千丈,變得與普通人無異。

能夠在紅蓮業火之下逃生而出的,自然不是等閑之物,這會讓他們看待事物益發的透徹,很自然的,對待事物,也將會更加的隨意。

此時此刻,至善的身上已然沒有半點得道高僧的氣息,完全是一代梟雄的氣概。

「至善,事到如今,你還想要作何?」枯木臉色微微一沉,對於至善,他心中可是極度的不滿,但同時,卻又無限的擔憂。

到底人家如今乃是金丹九重的修為,雖說只是暫時的,加上佛國,極有可能力挽狂瀾,便是他們枯字輩的高僧,在他面前的氣勢,也必定會軟弱三分。

可是枯木卻不是如此,他非常清楚的知道至善在背後打著什么小算盤,可以說,如若不是至善的一縷私心作祟,或許如今的萬禪宗,便不會落成這幅模樣。

至善輕哼一聲,沒有了往日對待枯字輩高僧的那般禮遇,只是將目光落在邵東的身上,淡淡的道:「邵施主,此番我萬禪宗大難,還請施主相助啊!」

邵東看著至善,心中沒有由來的一陣不喜,是的,極其的不喜歡,那是一種極其厭煩的感覺,但是如今,他還在至善的掌控之中,由不得他胡來。

當下微微一笑,拱手道:「不知道至善方丈,需要我等如何相助?如若晚輩能夠做到,自當竭盡所能!」

至善微微沉凝了一下,便道:「邵施主,據聞你有一義子,修為絕頂,乃堂堂洞虛境,不如,請你義子出山,纏住那胡亥,我萬禪宗的萬千弟子尾隨,隨你共同將那賊人給剿滅?」

要說至善這話說的極其的委婉,給了邵東極大的面子,再此之前,可是將三足喚為畜生,如今的待遇可是大為改觀,變成了義子,更是以他邵東為主,萬禪宗為輔。

只是,為什么你萬禪宗的事情,我邵東要來拼死拼活?

邵東心中可是極其的不滿,且不說三足是否能夠和胡亥有一戰之力,便是有,那又如何?我合該來給你們背這個黑鍋啊。

同時,邵東心中嘆息一聲,只怪胡亥太強悍,萬禪宗太弱小,自己的計劃尚且沒有完成,便要胎死腹中,可惜,可惜了啊!

那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這偌大的佛國。

6天罰血脈無解

這個潛意識的本能行為,卻是讓至善微不可聞的皺了皺眉,眼角余光也掃視了一番佛國,卻沒有發現絲毫的異樣。

當下道:「不知邵施主,意下如何?」

邵東卻是苦笑的搖了搖頭,道:「至善方丈,依晚輩愚見,不如暫時先避其鋒芒,如何?」

至善的臉色當下就陰沉了下來,這話的意思太明顯了,這是要撒手不管啊!

旁邊的枯木立馬站了出來,道:「至善師侄,邵施主乃我萬禪宗之客人,且有讓客人出手之理?何況,邵施主不過區區金丹一重,便是出手,也沒有絲毫的用處。」

卻是將三足給避開,誰不知道三足和萬禪宗有著偌大的仇恨,你還指望他能夠給你提供幫助?這不是找抽么?

至善那俊俏的臉蛋之上,表情陰郁的看了一眼邵東,淡淡的道:「那,便暫時留在此處吧!」說罷,已經消失不見。

邵東微微一震,不明白至善的態度為什么轉變的如此之快。

而枯木則是認為,至善是不想讓琉璃界之內的秘密流傳出來,這個,可比萬禪宗被滅都還要震動啊。

佛像之外,極樂世界之中,傳來了陣陣歡呼,卻是以胡亥為首,六國公子為次,風風光光的踏足了那極樂世界之中。

甚至還有人安排了夾道歡迎,潑水凈街的儀式,極其隆重。

極樂世界之內,光頭和骷髏架子不斷涌動,幾乎半數的骷髏架子都占據了肉身,化為一個個神氣活現的和尚,游走在極樂世界之內,當起了頂替禿驢。

邵東不由倒吸了口涼氣,歷史縱然記載的再詳細,也僅僅只是歷史,絕對不可能准確無誤的照搬下來。

誰能知曉胡亥收集了六國公子的屍身,還將他們化為了一個個的骷髏架子,保住他們魂體不滅,如今還順利復活。

占據這些佛門弟子的身體,邵東也猜測到了一二,誠如荊軻所言,然而最為重要的目的,還是蒙蔽秦皇他們的眼線。

如今扶蘇之子廣陵王便已經抵達了洞虛境的修為,手掌五六百萬的血魂,要真的和胡亥對上,胡亥還不一定是其對手,而後便是六國公子,如今好不容易復活,自然要苟延殘喘的恢復自身勢力。

萬禪宗之下,又有孽龍脈,靈脈雲集,可以說是世間最佳的修煉之所,對於他們有著偌大的助力,想要占據萬禪宗,便也是名正言順的了。

對於練氣者來說,許多的事情並不需要原因,只需要需要便是。

邵東腦子里面再次閃過了玉棺,或許,這僅僅只是一個引子,合該萬禪宗倒霉罷了。

相信過不了多久,胡亥便會再次發動攻擊,到時候,勢必會一舉鏟除萬禪宗僅存的力量。

思前想後,邵東一拱手,道:「枯木大師,萬不得已的時候,不知大師是否會動用那琉璃界?」

眼見萬禪宗如今如此悲慘,那琉璃界之內的意識都還沒有動用,邵東便知曉那事情必定非同小可。

如今的枯木,對於邵東可是極其的看中與信任,瞧瞧,一個外人,都如此上心,慷慨,這只能說邵東仁義。

嘆息一聲,道:「那東西一旦出了琉璃界,氣息必定外溢,引發昆侖界的注意,萬萬不可動用!」

邵東心中微微有些失望,但是卻又有些喜慶,當下道:「如此,晚輩還是去請我義子相助,讓我妻子給其做做思想工作吧!」

枯木大師心中嘆息一聲,道:「阿彌陀佛,施主慈悲!」

「三足,你可有把握帶領我們從那胡亥手中逃脫?」出了佛像,邵東直接翻身上了鵬鷹的後背。

三足這孩子虎頭虎腦的看了看四周,一撇嘴,道:「不是我三足誇口,多的人帶不走,可是娘親,父親和諸位叔叔阿姨,卻是能夠帶走的!」

說著,臉色微微一暗,道:「只是,只是有個麻煩事!」

邵東微微蹙眉,道:「何事?」

「那胡亥乃是洞虛境,如今將力量硬生生的壓在了金丹境之內,洞虛境的氣息沒有透露出來半點,我只是擔心,如若他強行要將我們留下,屆時或許可能被激發出洞虛境的氣息來,那個時候,便有可能引起你們口中的昆侖界高手的注意。」

邵東一怔,這才想起,在金丹後期的腦門之上,還懸浮著一柄利劍,但凡被昆侖界的界位使者所感知到,不會有絲毫的緣由,必定要將人給帶走的。

邵東點了點頭,道:「可有什么辦法,能夠遮擋你們的氣息?」

三足微微思索了一下,便道:「要么,在金丹後期的時候,便不會有絲毫的氣息讓那昆侖界感應到,要么,便是有類似於孽龍脈等靈氣極其濃郁的地方掩蓋自身氣息,方能逃脫。」

「靈脈乃是天然生成,里面所包含的靈氣不知凡幾,便是界位使者,也休想查探清楚,因此我才能夠躲在那里面而不被任何人所發現!」

「是否還有其他的辦法,我便不得而知了!」

邵東頓時驟起眉頭,開始不斷的思緒,半響之後才一拍腦門,暗道自己當真愚昧,三足害怕,那胡亥何嘗不是如此?他未必膽敢動用洞虛境的力量。

只要三足有把握帶著一行人離開此處,他便沒有了後顧之憂。

又是一番交代之後,邵東在珂墨曦那不舍的眼神之下,這才翻身跳入佛國之內。

萬禪宗之中,再次恢復了短暫的寧靜,胡亥帶著六國公子,在極樂世界之內歌舞升平,飲酒作樂好不快活,而至善方丈,則是支撐著掌中佛國,苦苦的守護在外。

雙方達成了鑽石的和平,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如若爆發,便是最後一役。

無論是胡亥又或者是萬禪宗,都需要時間來整合自身,尤其是六國公子,雖然重新占據了肉身,可是到底沒有適應過來,尚且需要短暫的時間來引領自身的變化。

而這個時間,卻也正好給了邵東那千載難逢的好時機。

佛國之內,枯字輩的高僧聚集在一起,開始商議對策,企圖以這佛國之力,化解眼前危機。

而邵東,則是再次盤膝而坐,將所有的心神盡數放在了識海之內。

識海之中,崆峒印,青陽劍等一應物事懸浮其中,釋放者一股股歡快的波動。

這些物事,盡數圍繞著一個東西在緩慢的旋轉,那東西,便是——玉棺!

是的,沒錯,秦皇玉棺又自行回來了。

在琉璃界之內,至善方丈他們操控那抹意念施為的時候,那玉棺便自動出現在了識海之內。

這也是為什么至善和胡亥都找對方要玉棺的原因,蓋因琉璃界之內沒有玉棺,胡亥更是連玉棺的影子都沒有看見。

反倒是邵東,悶聲不做響的便獲取了最大的好處。

神識化為一個邵東出現在識海之內,輕輕的撫摸著玉棺,邵東不由哎呀呀的一聲,這個東西,可是寶貝啊,雖然說是個棺材,有些不吉利。

緩慢的敲打在那棺材之上,邵東將自己的神識緩慢的朝里面探去。

玉棺不知何時,已經認邵東為主,冥冥之中已經建立其了和玉盤一般的聯系,心意相通自然不在話下。

也正是如此,使得邵東能夠感受到他的存在,但是可惜的是依舊沒有辦法操控這個神秘異常的玉棺。

豁然之間,邵東只覺得自己神識一晃,腦子一轟,已經出現在了一個蒼茫的世界之中。

在這里面,一切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讓邵東半天看不見盡頭。

驀然,那白雲風起雲涌,瞬間交纏聚集在一起,化為一道百丈大小的身形,而後身形一晃,化為實質般的秦皇。

秦皇桀桀一笑,宛如俯視蒼生一般,看向了腳底下的邵東,道:「唔,你小子,又來了!」

「朕的玉棺,到底被關在了什么地方?怎生無法回到你的識海之內?」

邵東臉色一苦,很明顯,這位秦皇可是個明白人啊!

邵東疑惑的看了看那秦皇,道:「你到底是生是死?」

秦皇嘿嘿一笑,道:「老天叫朕死,朕能不死?」說吧,一擺手,氣勢凜然,充滿著皇者霸氣,而後傲首挺胸,傲然道:「但是,朕不信天,是以,朕沒死,但,也死了!」

什么亂七八糟的!邵東腦門一晃,我去,這老匹夫,到底想要說什么?

「那啥,本座管你死於沒死,速速告知我如何解除天罰血脈便是!」邵東看的出來,眼前的秦皇是秦皇,但是卻又不是秦皇。

僅僅只是一個幻想,而並非是實像,或者,這位秦皇,乃是秦皇的一縷殘魂,又或者是其他。

練氣者的諸般玄妙手段,委實不是常人所能夠揣測的。

便是他邵東如今進入了金丹境,一身修為在練氣界之內也能夠稱得上是高手,可是對於練氣士也沒有半分的了解。

秦皇眉頭一蹙,道:「天罰血脈?」繼而臉色沉了下來,緩慢的道:「如若朕告訴你,天罰血脈無解,那該如何?」

邵東渾身一麻,腦袋一震,差點沒有暈死過去,立馬叫罵道:「狗娘養的,天罰血脈因你而起,你能夠不知道怎么辦?」

知曉眼前並非是真的秦皇,邵東壓根便沒有絲毫的尊敬之意,無他,蓋因這秦皇空有氣勢而不能給他造成實質性的傷害,自然便沒有了威脅之力。

秦皇冷笑一聲,哼哼道:「天罰血脈,乃是老天所謂,不要說爾等凡夫俗子,便是仙人,也休想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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