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九章 還禮(1 / 2)

玉堂金閨 閑聽落花 1494 字 2023-03-03

清風樓後湖的暖閣里溫暖如春,五皇子秦琝穿著件寬松的素綢長衫,懶散的歪在搖椅上,穿著同色素綢軟底鞋的腳高高蹺到暖閣窗戶上,懷里抱著只精致的小銀碟子,咬著栗子,慢慢晃著搖椅。

黃凈節坐在他旁邊扶手椅上,從紅泥爐上煨著的陶罐里拿出栗子仔細剝好,放到五皇子懷里的銀碟子上,他剝一粒,五皇子吃一粒,黃凈節邊剝著栗子邊說著閑話:「玉鹿堂傳話說,昨兒四爺又挑了四只珊瑚珠子、吩咐把那塊紫氣東來的印章改雕成四粒蓮子大小的珠子,還親自畫了圖送過去,四爺怎么跟珠子較上勁了?」

五皇子立即想起了李恬手里的帕子和帕子四角墜的珠子,又是驚訝又是想笑又是感慨,臉上的神情看起來很是古怪,黃凈節看著他那一臉的古怪,差點忘了剝栗子,五皇子咽了嘴里的栗子,看著黃凈節道:「李家那位五娘子喜歡在帕子四角綴珠子,四哥這是??真沒看出來,他還有這樣傻氣四溢的時候,到祝家下定禮的吉日都選好了,他這算什么?情不自禁?人家李娘子壓根不願意跟他,別說做妾了,就是當正妻都不願意跟他,算了算了,我又多管閑事了,關我什么事?不過話說回來,我總覺得那位李娘子不會這么束手等著被他一頂小轎抬進府,我就是想不出那妮子會做出什么事來,她既然有讓滿城鬧無賴的手段,又怎么會束手等別人擺布?不過她要是跟四哥這么鬧,那可是雞蛋碰石頭,四哥可不是寧國那個蠢貨,東陽郡王府也不是溫國公府,不過這事誰說的准呢,誰能想到四哥一對上她,就成了這么個傻的讓人不忍直視的夯貨?」

黃凈節臉上的神情也古怪起來,一提到四皇子和李家娘子的事,五爺就亢奮的讓人不忍直視。

「咳,你上回說要把那幅書聖法帖送給大爺,送過去沒有?」黃凈節打斷五皇子的嘮叨問道,五皇子的興奮被突然截斷,『呃』了一聲,神情一下子焉下去道:「還沒,大哥自小臨柳公的字,和書聖不是一個路子,那幅柳公帖給他就夠了,阿爹最喜歡書聖的字,等我再看兩天就給阿爹送去,唉,一張書聖帖子,就把木記扣到我頭上了,這算什么事?照我說,就該跟千春坊明說,不准往木記送酒!」

「這事容易,我跟千春坊姚掌櫃說一聲就是。」黃凈節急忙接了一句,五皇子呆了下,輕輕咳了一聲擺手道:「算了算了,賣也賣了,現在再說還有什么用?她也算跟我打過招呼,雖然沒明說。」

黃凈節認真的端祥著手里的栗子,仿佛能把那油亮的栗子看出花來。

正月二十一,帝國上下的官員們休假結束,隆重的拜過衙神,按部就班的開始處理新一年的公務。

吏部二門內一個顯的有些破舊的小院里古樹參天,這是吏部尚書徐緒翰處理公務的地方,收拾的極干凈整潔的上房內,徐尚書端坐在上首,正凝神聽心腹幕僚袁先生說話:「??江清遠進士出身,這一任五年,一個卓異,三個中上,一個中平,算是中上之選,去年秋天他托到馬郎中那里,說是妻子李氏憂心侄女無人照料,下一任想在六部謀份差使,」

「李氏?嗯,」徐尚書話一出口就已經想起李氏是誰,不由自主的想起兒子年前的那通鬧騰和自己給兒子的那個應諾,不禁皺了皺眉頭,袁先生停住話,看著他等他說話,徐尚書擺了擂手道:「這事我知道,年前不是議過了?馬郎中那兒正好少個郎官,讓他去正好,又有什么變故了?你接著說。」

「是,這事本來年前已經議定了,昨天晚上孫侍郎尋到我,說樞密院知馬房急缺個主事,江清遠性子沉穩踏實,最擅實務,這知馬房主事沒有比他再合適的人選了,想把江清遠轉到樞密院去。」

孫侍郎是東陽郡王府孫老夫人沒出五服的娘家侄子,也是東陽郡王府在吏部的代言人,徐尚書臉色微沉,袁先生輕聲道:「看樣子江清遠是搭上了東陽郡王府的路子。」

「也不至於,」徐尚書站起來,背著手在屋里走了幾圈道:「若是搭上了東陽郡王府的路子,年前孫侍郎就該說這個話,樞密院這知馬房主事缺了四五個月了,東陽郡王府那頭,不用他去搭,江李氏出自勇國公府,她要照顧的那個侄女兒自幼跟著寧遠侯府林老夫人一處長大,跟東陽郡王府關系深厚。」徐尚書說到這里,心里一陣煩躁,眉頭擰成一團呆站住了,他不同意兒子求娶李氏女,就是因為這個,李家這個五娘子和東陽郡王府來往過密不說,和南寧郡王府更是撕擄不開,南寧郡王府和東陽郡王府可是姻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