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一章 陳舊往事1(1 / 2)

玉堂金閨 閑聽落花 1508 字 2023-03-03

「是。」葉樹盛不安的解釋道:「阿爹說,這次東征事關重大,壽王急領兵之權也是應有之義,阿爹說您年紀大了,身子骨也不大好,不要總拿外頭的事來煩您。」

「應有之義?」孫老夫人曬笑了一聲,神情灰暗,已經沒有了怒意,葉樹盛越發不安,孫老夫人拍了拍他,輕聲細語道:「官家沒有嫡子,甚至沒有皇後,壽王是庶長子,立嫡立長,他占了個長字。壽王是年長皇子,早年跟官家出兵做事也罷,後來掌管刑部也好,一向以寬和仁厚著稱,官家早年,殺的太狠了,不過十來年的事,那淋淋的血還沒干透呢,誰不想官家之後能有個寬仁的主子呢?」

葉樹盛聽的專注,孫老夫人停住話,怔怔的出了好一會兒神,才接著說道:「官家生母寒微,死的又早,死後也不過追了個嬪。」「嗯,我知道。」葉村盛接了一句,孫老夫人仿佛沒聽到他的話,接著道:「官家十五歲之前,在宮里象個隱身的影子,幾乎沒有人記的他那時做過什么,我也不記得,不是不記得,是不知道,那么多皇子,他是最不起眼,最不得寵的那個,誰能記得他呢?後來,他越來越引人注目,越來越……後來的事你都知道,先皇皇子折損殆盡,官家成了唯一活著的皇子。」孫老夫人輕笑了一聲,聲音低了低笑道:「先皇死前寫過衣帶詔給祝老爺子,要立侄子秦鯨為太子。」

「啊!」葉樹盛悚然而驚,孫老夫人長嘆了口氣:「先皇病糊塗了,都那份上了,只有官家能當官家了,官家開府成親時,身邊有個大丫頭,叫姚明月。」

「孫兒知道,就是壽王的生母,當時很得官家歡心。」葉樹盛聽的驚心又興奮,孫老夫人曬笑了一聲:「歡心?要是歡心二字就好了。從官家開府到姚姨娘病故,那個府里,說一不二的,只有這個姚姨娘。」葉樹盛愕然睜大雙眼,這話太讓人難以置信了,在潛邸執掌中饋、說一不二的,難道不是自己嫡親的姑母么?

「唉,一層層浮華表層下,知道真相的又有幾個呢?」孫老夫人感慨了一句:「二爺剛生下來那年,姚姨娘又懷過一胎,那時候官家征戰在外,二爺生母孫側妃主持中饋,姚姨娘跌了跤,流產傷了身子。」孫老夫人下意識的拉了拉身上的披風:「官家回來才知道,那一年冬天,潛邸血流成河,孫側妃和柳側妃前後送了命,孫家幾乎亡族,就連二爺,那也是官家親生的骨肉。」

「那先皇?難道?」葉樹盛聽的毛骨悚然,孫老夫人搖了搖頭:「那是早前的事,潛邸在官家手里,哪能傳出什么話?只說皇後身子不好,我認識皇後,章家的姑娘,自幼嬌養,從來不知什么叫收斂脾氣,看後來章家的結局就知道了,唉!」孫老夫人長長嘆息:「你姑母進府的時候,那時候她很聽我的話,我讓她敬姚姨娘若主母,你姑母做的很好,她每天過去給姚姨娘請安,走路必落後她半步,給姚姨娘奉茶,以婢禮侍她,從頭一天起,官家就看在眼里,件件看在眼里,卻從來沒說過半個字,你姑母立貴妃時,那旨意里說的明白,就因為一條,叫知禮守份!你知道這個知禮守份的意思了吧?要是姚姨娘不死,那後位必定是她的,幸虧她死了,姚姨娘死的時候,官家就象具行屍走肉,我那時候以為他活不了了,我那時候真盼著他一病死了,誰知道他活過來了,又活了這十來年。」

葉樹盛嚇的肝膽俱裂,太婆這話太大逆不道了!

「四哥兒當初看上恬兒那妮子,我就想著成全他,誰知道後來官家竟將她賜婚五皇子,」孫老夫人仿佛沒看到葉樹盛那一臉的驚恐,接著緩聲道,仿佛說的不過是天睛了花開了之類的閑話閑事:「我當時直想的幾夜睡不著,你說,官家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到現在沒想透,可前兒又出了孫家妮子和四哥兒落水那檔子事,那一回,我是真傷心了,那天那么多人,當著那么多人,大家都看到了,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姚姨娘,想到了姚姨娘死的時候官家那幅失了魂魄的樣子,我能想到,別人也能想到,官家殺人太多,那血還沒干,四哥兒這是要步官家的後塵么?」

「太婆您說到哪兒去了?」葉樹盛越聽越驚心,孫老夫人搖了搖手道:「壽王仁厚,夫妻和合,四哥兒卻這么戀著老五的媳婦,戀的奮不顧身,你說你怕不怕?我也怕得很,京城里好多人都怕得很,今兒你姑母又替四哥兒請旨納了孫家妮子,就為了孫家妮子有幾分象老五媳婦,四哥兒就不顧祝妃懷孕、不顧北邊大戰將起的祝家,這樣風光納了孫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