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五章 監國(2 / 2)

玉堂金閨 閑聽落花 1593 字 2023-03-03

「阿爹說是病重,今天下了口諭,讓老四監國,他帶著姜貴妃和老六去城外離宮靜養去了,還吩咐說除非皇城被人攻破了,否則任何事都是不准打擾他。」

李恬聽的大睜著雙眼不知道說什么才好,壽王出征在外,官家卻將國事托付給了四皇子,這一對你死我活的競爭對手,一個在外統領大軍,一個在內掌權國事,官家這是要做什么?這算什么事?

「我去找老管說說話,」五皇子有氣無力的站起來道:「讓人把飯菜送過去,要是我回來晚了,你就先歇下吧,你那些船,說不定真得用上了。」

「何至於?不到最後,誰也說不清楚。」李恬有些空洞的安慰道,五皇子卻明顯的神情一松:「你說的也是,不拼到最後,誰能知道鹿死誰手?當年阿爹他們,直到最後一年不還撲朔迷離?不過,你那句話說的好,凡事要做最壞的准備,我去做最好的打算,你開始著手那個最壞的准備。」

「好!」李恬笑著,爽脆的答應道,五皇子端起炕幾上李恬剩下的半杯茶一飲而盡,站起來大步出門去了書房。

離京城幾百里外的軍營大帳中,壽王將海先生剛剛送進來的密報遞給姜先生,一臉苦笑道:「阿爹真真是!」壽王搖著頭,不知道說什么才好,姜先生接過密報掃了一遍,又細看了一遍,神情凝重非常的抬頭看著壽王擔憂非常:「王爺,這可是大事,雖說歷代皇子相公監國的不在少數,可如今這個時候,讓四爺監國,就怕人心多想,有了向背。」

「我擔心的不是這個,」壽王並不是非常在意所謂的人心:「沒什么人心不人心的,成則王侯敗則寇,阿爹就是最好的例子,唉,我就是想不明白,阿爹到底想干什么?!」

「爺還是覺得官家……我是說,聖心難測,官家當年有當年的形勢,如今與當年大不相同,王爺與官家更加不同,官家殺伐無情,王爺寬厚仁和,當年以刀定輸贏,現在拼的卻是人心向背啊。」壽王緩緩點了點頭:「先生說的極是,若是人心有了向背,老五在京中只怕更加如行泥淖。」

「五爺雖說疲賴疏懶,才具卻一絲不差,我倒不怎么擔心他,可這人心上頭,只怕王爺有心無力,還得王爺這邊想想辦法。」

「嗯,」壽王眉頭微皺,沉默了好半晌,才嘆了口氣,不怎么情願的低聲道:「讓人放出話,普濟寺後山的那座孤墳里埋的,是姚氏。」

「誰?」姜先生愕然驚問,壽王轉過頭,眼神悲傷的看著姜先生:「是我母親,皇陵里是衣冠,母親一直在普濟寺的後山上,那是她臨去前自己指的地方,說要在那里等阿爹,阿爹,是要和母親合葬的,母親臨行前,阿爹和她細細交待過,不用兩個墓台,就在一個棺槨里。」

「官家年年到普濟寺小住,原來是為了看望……姚賢妃!」姜先生又驚又嘆,只覺得心動神搖,一聲感嘆之後,又不知道說什么好了,怪不得王爺一直篤定若此,原來官家對姚氏竟有如此情份!

「好,我這就吩咐老海!」姜先生眼睛閃亮,微微興奮道,壽王仰頭看著大帳外昏黃的天空,好半天才點了點頭,他的阿娘,從來不喜歡拋頭露面,從來不喜歡被人奉承圍觀,她最愛的,就是坐在角落里,柔柔的、喜悅的看著阿爹、看著他,如一灣緩緩的春水。今天,他卻又要擾了她的清靜。

「讓人看著後山,母親喜靜。」壽王垂下頭,低落的吩咐道,姜先生不敢顯的興奮,壓著聲音應了一聲,急忙出去布置了。

官家病體不支避到城外離宮靜養,四皇子監國,緊接著又傳出普濟寺後山那座孤墳里長眠的居然是那個謚了賢妃的姚氏,京城一時山雨欲來風先起,各家各府都屏聲小意,減少交際外出,這會兒一個不慎,百年基業毀於一旦簡直太容易了。

蔣郡王妃的一向敏銳的過份,這一回也不例外,聽到四皇子監國當天,就嚴令林珂少和李恬往來,林珂氣的和她吵了一場,大哭了一回,自己把自己關在院子里傷心自己的阿娘怎么能這么趨炎附勢。

普濟寺後山那座孤墳的傳說傳出來後,普濟寺驟然熱鬧起來,這份熱鬧殃及不到後山,因為從傳言傳出來那天起,普濟寺的後山突然閑人免進,不再任人出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