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三章 胡三(2 / 2)

玉堂金閨 閑聽落花 1634 字 2023-03-03

「五爺那樣的人,處長了誰不打心眼里喜歡?行了,這話既然說透了,那我走了,若有什么信兒,我不來,就讓孫慶來,外頭的事的六爺和我,你盡管放心,這府里你得多留幾個心眼。」胡三交待了一句,拱了拱手,躬著背往外走去,熊嬤嬤也不送他,站在暖閣門口看著他走遠了,這才一點點移回目光,怔神的看著暖閣前蕭索的寒菊。

胡三說的都對,可五爺對姑娘那片心她都看在眼里,斷不是假的,他真會……熊嬤嬤輕輕打了個寒噤,老夫人說過,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這話說的最對不過,可這會兒也算不上大難……這不是五爺的大難,可正正經經是姑娘的大難!怎么偏偏劫走姑娘是四爺呢?這個四爺,真是失心瘋了!平白無故他劫姑娘做什么?你們男人爭天下爭那把椅子,關姑娘什么事?真是混帳王八蛋瘋了一個!男人都是混帳王八蛋!熊嬤嬤越起越生氣,重重踩了踩腳,下了暖閣台階,一邊往回走,一邊盤算不停,五爺對姑娘那份真心她看的明明白白,她這雙眼歷練了幾十年,這點眼力還是有的,五爺怎么看都不象是那樣的混帳負心漢,可是也不能掉以輕心,老夫人說過,這天底下最靠得過的就是自己……得想法子探探五爺的話,雖說探不探話其實沒什么用,可至少能讓她心里好受些……

京府衙門,郭推官眼泡浮腫,眼里的血絲密布,一臉煩躁的坐在炕上,一只手扯著衣襟不耐道:「誰把這炕燒這么熱?這柴炭不是他家的也不是這么個浪費法!」洪先生端著茶碗,擰著眉頭,一口接一口綴著濃的發苦的茶湯,掃了眼看什么都不順眼的郭推官,沒接他的茬。

「定國公府逃奴一案又生枝節,東翁聽說了沒有?」喝完了一杯釅釅的濃茶,洪先生放下杯子,聲平氣緩的看著郭推官問道,郭推官橫了洪先生一眼:「咱們自己的事都沒個著落,我哪還有功夫聽定國公府那攤子腌臢破爛事?你也收收心,先管好咱們自己的事,把你我這兩條命保住再看熱鬧!」

「東翁!」洪先生很是無奈:「定國公府這案子哪是閑事,你想想,這官司一路枝節橫生,你就沒覺得這案子和咱們手里的事一而二、二而一么?」

「啊?」郭推官大驚:「這案子上頭有王妃失蹤的線索?」洪先生一聲猛咳,他這位東翁,滿腦門都是到哪兒尋找王妃失蹤的線索,有點走火入魔了。郭推官話一出口,也覺得不對,抹了把老臉解釋道:「最近太傷神,有些糊塗。這事咱們頭前就議論過,不就是五爺借這秋棠棣翻定國公府茅坑,要惡心惡心四爺和東陽郡王府么。」

「當初我也這么想,」洪先生抬手揉了揉眉間:「可前兒又生了枝節,說是跟秋棠棣私通的那個小妾姚氏,在屋里上吊自殺了,這事定國公府上也是太大意了,當天就把姚氏匆匆抬出城埋了。」郭推官眉頭抬起又落下:「定國公府上就沒個見事明白能主事的人?秋棠棣這官司府衙還沒結案,姚氏自殺,就該報到府衙,驗明了再埋,這一埋,到底怎么死的豈不是說不明白了?」

「東翁高見,就是這樣,姚氏落葬隔天,姚家人先到定國公府鬧了一場,又到府衙遞了張狀子,說姚氏是被定國公下毒手勒死的,還有名有姓說是姚氏的心腹丫頭翠青可為證人。」洪先生細細說著定國公府這樁簡直無法定性、亂七八糟的案子:「定國公府還真把翠青送到了府衙做證來了,這翠青倒是作證姚氏是自縊身亡,卻又說姚氏自縊是被定國公逼迫所致,又哭訴說秋棠棣和姚氏有染原本就是定國公牽的皮條,說秋棠棣又不只和姚氏有染,定國公府後宅,個個和秋棠棣有過首尾。」

郭推官聽到這里,『噗』的一聲連聲猛咳著問道:「這個翠青不是家生子兒吧?」

「嗯,她是姚氏帶進定國公府的,說是姚氏死前,已將身契還給了她。東翁想想,這局走到這里,下一步只怕要直指建安郡王府了。」

「嗯,與定國公府後宅諸人皆有染,」郭推官輕輕吹了聲哨聲,一臉的曖昧笑道:「那定國公夫人呢?建安郡王府若不出手,孫氏聲名難保,若出手……你說後頭會有什么事?」郭推官滿臉興奮好奇的看著洪先生問道,洪先生攤手道:「我也想不出,這事咱們作壁上觀就行,東翁,失蹤一事要還沒什么有用的線索呢。」一句話的郭推官立刻回到頭痛無比煩躁無比的狀態,兩只手一起揉著額頭道:「我就是來找你商量這事的,你說說,該怎么辦?」

「東翁,這事咱們在查,胡三他們必定也在查,」洪先生頓了頓道:「胡三這頭,還得東翁走一趟,去尋管先生說說話。」

「好!」郭推官一躍而起,爽快答應:「我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