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陸逸轉過身，將手放在了言歡的肩膀上面，再認真的盯著她的雙眼，「相信我，你媽媽這一輩子，是幸福的，雖然她也受過苦，也有疼，也有痛苦，可是她還有你。你是這她這輩子，最大，也最美好的一個驚喜，她因為有了你，她的生命也才是因你而延續，她為了你什么都可以失去，什么苦都是可以忍受，而她最大的遺憾，不是因為這一輩子她受過了什么苦，而是不能陪你到最後，看著你結婚生子，看著你有一個美好的生活。」

「真的嗎？」言歡顫抖著自己的紅唇，「媽媽真的沒有怪過我，沒有怪過我給她帶來的這些災難嗎？讓她在生的時候，沒有好好的活過，而死了之後，也不得安寧。」

「真的，」陸逸整整她的頭發，「你是當媽媽的人，將心比心，想想尋尋，想想小齊和小光，你就會明白，當時你媽媽對你是怎么樣的一種愛。」

「她愛你，她不會怪你。」

而裊裊的青煙之下，是那一片安寧的誦經的聲音。

他們聽不出來念的是什么，可是卻是可以聽出來那一片夢音之下的慈悲。

佛說：人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會苦，愛別離苦，求不得苦，五蘊熾盛苦。

而佛說，蒼生，難度。

言歡捂住自己的臉，她蹲在大殿外面，哭的幾乎泣不成聲，就像是當年媽媽走了之後的她一樣，也是這樣一個人躲著，不敢讓伊靈知道，她偷偷的哭，可是哭過了之後，卻還要繼續的活。

陸逸直都是站在這里，他並沒有過去，因為他知道，言歡需要這樣一個時間，需要這樣一個方式，用來宣泄自己心中幾乎都是無法抑制的悲傷。

她太苦了，她苦了上一輩子，也是苦了這輩子。

他們都是以為些苦難都是走完了，他們也以為他們的災難也都完結了。

其實他們並不知道，有些東西卻也才是真正在開始，而那一雙帶著災難的雙手也是壓在他們的那一方天空之上，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夠去撥開雲霧見月明，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雨過天晴。

孫雨涵將看著自己的手上帶著的粉色鑽戒，上面那顆諾大的粉色寶石，比起言歡的那一顆還要大，還要貴，當然也是要難得到。

「爺爺，你說那個女人的媽媽墳墓被挖開了，骨灰也是被砸了？」孫雨涵問著葉建國，都是有些不敢置信，這是什么時候發生的事情，也實在是，太好了吧。

「是的，也不知道是誰做的，不過不管是誰做的，最後都是算是為你報仇了。」葉建國輕輕撫著孫女的頭發，就像是以前，他也是摸著女兒的頭發一樣，同樣細軟，也是同樣感覺讓人心疼。

這就是與他血脈相連的孫女啊

「爺爺，那個女人真的挫骨揚灰了啊？可是誰這么狠的，砸人家的骨灰？可是都是沒有想過。」孫雨涵現在心情不錯，不對，是心情極好，而能讓別人痛苦的事情，她就會去做，能讓別人哭的事情，她就開心。

她就是喜歡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這樣不是很好玩，很有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