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1 / 2)

豪門懸愛 賣萌者自重 2090 字 2023-03-05

「呃?」潘紹磊不該在這個時候發出動靜,但是幕布後的聲音好熟悉,熟悉到讓人忽然間心跳加速,還有她所說的話,那樣的問法,似曾相識,好像不久以前,也有個女子這般問過他:「怨念太深的靈魂死後會去哪里?天堂還是地獄?」他的回答一字一頓:「若是她肯,若是我能,便許她重新來過,可好?」

命途難測,而今,她真的重生了。

懺悔室里死一般的寂靜,隔著幕布,潘紹磊看不到她的臉,但是腦海中卻異常清晰的閃過一張又一張面龐。一張是她,那個盛放於夜色下的冷艷女子,眼眉中透著凜冽,凜冽下藏著無人看懂的心事;另一張是她,陽光下嬌美的百合,眼神里偶有類似的狡黠,淡然下盡是誘人的神秘。

明明是不同的臉,為何自己還會把她們聯系在一起?潘紹磊扶著額頭,無力地靠在了椅背上。不過一句相似的話,不過一副相似的嗓音,他怎會同時記起兩個不相干的人,真是可笑。

懺悔繼續吧,她所謂的帶著怨念的靈魂,到底是怎樣的怨尤,而他要做的,就是幫她向上帝祈求寬恕,對,就應該是這樣的。

「那一晚,為什么沒有赴約?」夏凌菲低沉的嗓音在狹小的暗室內幽幽響起。

哐!潘紹磊豁然起身,沖力差點兒撞翻了背後的椅子。

「你是。」男子聲音哽咽,微紅著眼圈,伸手就要去掀開眼前的幕布。可是指尖剛觸碰到黑布,便生生地停在了空氣中。他怎會忘記,那一夜親眼所見的,腥紅猙獰觸目驚心,身軀破碎慘不忍睹,堅韌的生命頃刻間消散眼前,那心痛如絞的感覺另人無法呼吸。

「想不到啊,一首《最初的等待》等來的卻是一場來不及的道別。」夏凌菲唇角一挑,唇線勾勒出一彎輕蔑的微笑。

夏凌菲話音剛落,眼前的幕布登時在中間糾結起來,那是後面的人將黑布死死攥緊在掌心的結果。

為她而作的曲子,潘紹磊怎會不記得,他不僅記得這首曲子的由來,更記得這世上除了她,沒有人知道他創作了那么優美動人的三分鍾樂曲,其中最得意的兩首,便是《天使的誕生》與《最初的等待》,然而,她永遠不會知道,這兩首曲目,都飽含潘紹磊了對她的思慕與敬愛。

「我多希望那赴約真的是別人千方百計設下的陷阱,我多希望你與它無關,我多希望你那晚自始至終都不要出現。」夏凌菲的聲音已經超出了控制,不再是刻意的溫柔,漸漸地生了許多凌厲。

夏凌菲話音未落,便聽刷地一聲,幕布被潘紹磊生生扯落。

看著對面穿著一身黑色神袍的男子,涌動在心里的情緒再也按捺不住,酸楚一擁而上,頓時化做眼角盈動的兩點淚光。然而所有的感觸到底還是被夏凌菲忍住了,淚水在眼眶里打著轉兒,卻倔強的不肯落下。

「是你?」幕布落下,潘紹磊狠狠一愣,旋即皺起眉頭,不可置信地打量起對面的女子。

燭火忽明忽暗,映出女子姣好的臉龐,黑色的裙裝更襯托出少女肌膚的細膩滑潤。昨晚,她還是午夜炫色的精靈,今日便化成一身冷色,連眼中的目光都讓人不敢直視。

「你是誰?你怎么會知道那么多?」眼中熟悉的凜冽,眼中熟悉的哀傷,潘紹磊無力地垂下雙手,幕布從掌心滑過,仿佛遠去的歲月從指間溜走,任是如何也無法挽留。

「我是誰?你心里已經有了答案,不是嗎?彼得潘。」夏凌菲故意在最後三個字上加了重音。如她所料,潘紹磊的眼睛在聽到「彼得潘」三個字的時候忽然放大,才剛還有所猶豫的眼光豁然間失態地盯在了她的臉上。

「怎么可能……不是,怎么可能是。」潘紹磊搖著腦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彼得潘,一個稱呼,再一次證實了她的身份,可是她們具有的是完全不同的一張臉啊。

「興許是怨念太重,地獄不敢收我,所以上帝讓我重生了。」夏凌菲輕笑一聲,緩緩地從凳子上站起身。

距離之近,什么樣的掩飾也做不得假,何況短短三月有余,就算是整容也不見得能恢復到毫無罅隙。潘紹磊一瞬不瞬地盯著夏凌菲的臉,那張臉完美到就是天生一樣,根本尋不到半點兒人為的破綻。

「你是……夏凌菲?!」潘紹磊的聲音忽然激動的揚起,那情緒既有失而復得的驚喜,又有不可置信的震撼。她回來了,管它靈魂重生還是什么其他的,眼前的少女他認定了,就是夏凌菲。

「阿彌陀佛,哈利路亞,阿門,謝謝你能認出我。」看著潘紹磊失態的興奮,夏凌菲難得開了句玩笑。除蕭珏之外,潘紹磊是她另一個有把握能接受自己重生事實的人,就現在來看,自己的預料沒有錯。

「太好了,你還活著!不不不,是又回來了。」潘紹磊興奮地搖著夏凌菲的肩膀,欣喜的表情完全替代了剛才的擔憂與質疑。

真不想打斷他的欣喜,但是夏凌菲此番而來,並不單單只是為了告訴潘紹磊事實讓他開心一下,她有很多疑問要弄清楚,並且待疑問得到合理答案之後,她還要判斷出她的復仇計劃中是否要讓潘紹磊介入。

潘紹磊還在徒自高興,然而這個時候的夏凌菲已經斂起了表情。即便有陸非群暗中幫她,她也不能在這里逗留太長時間,所以問題要一減再減,長話短說。

忽然發現她的悶悶不樂,潘紹磊蹙著眉心,臉上的欣喜也跟著斂了七分。

「沒錯,那張字條是我寫的,我也一直在家里耐心地等待著赴約的時間,可是,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我計算好的時間還未到,卻等到了你出事的消息。」潘紹磊蹙著眉頭,神色嚴肅,一點兒也不像在說謊。

怎么會這樣?路上五分鍾,等待三分鍾,這短短的八分鍾她竟然過得莫名其妙,就好似有人偷了她的時間,而她卻絲毫沒有覺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