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周邊的群眾,有個領頭的,是個黑黑壯壯的男人,保安出面,有些老弱的就被嚇走了,可他卻不依,猛的沖上了講台,楚梵驚叫一聲,往後退了一步,卻被話筒線給絆到,險些倒地,幸虧夏凌菲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卻見她滿頭大汗,一手捂著肚子,不停地說:「感謝上帝,感謝上帝。」
雖然,她什么都不信。
夏凌菲見她如此,心中被柔軟的地方似乎被人狠狠地撞了撞,很疼。
孩子是無辜的。
就像是她。雖然她的母親拋棄她和父親,可父親仍然沒有放棄她,也沒有因為母親的背叛而漠視她,因為她也是個人,也是一條生命,有自己的想法,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他不會因為別人而遷怒於她。
因為孩子是無辜的!
夏凌菲扶著楚梵站了起來,她忽然覺得腹部有些疼痛,心中一驚,竟害怕孩子有個什么閃失,便向楚梵道:「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未等楚梵回應,她頭也不回的走了。
也不知道為什么,她匆匆地找到了陸非群,他果然遵守諾言,只在工廠的會客室里坐著,見她來,他急忙上前環住了她的腰,一臉的關切,道:「怎么了?發生了什么事,你臉色這么差。」
「送我去醫院吧,醫生說我懷孕七周了,有出血的跡象,需要住院安胎。」夏凌菲淡然一說,澆熄了陸非群心底那一絲雀躍,環在他腰間的手臂忽的收緊,帶著疼痛在她耳邊低呼,「你有什么事,為什么不肯先和我商量。」
夏凌菲剝開他的手,轉身,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一面整理他的領帶,一面說:「如果跟你說了,你會讓我來嗎?」
陸非群磨牙,末了,從牙縫里擠出倆字:「不會。」
夏凌菲低頭淺笑,「那不就結了。」
陸非群反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拉近,氣急敗壞:「你還笑得出來!萬一。」
夏凌菲忙伸指壓住他的唇,沉聲道:「你想咒我和孩子嗎?」
陸非群微微一怔,臉頰緋紅,緩緩松開她的手,一把將她打橫抱起,疾步出了廠門口。
瑪莎拉蒂總裁早在門前停著,他把她安置在後座座椅上,上面套上了貂毛墊,純白色的,皮膚觸到只感柔軟溫和。
「好好躺著,很快就到醫院。」他眸色溫柔,但語氣嚴肅。
「嗯。」夏凌菲應了聲,順從地倒下,長發在墊子上鋪開,她順了順發,揪起一撮,自言自語:「該剪頭發了。」
「剪了好,剪了好。」陸非群斜睹一眼後視鏡,附和。
夏凌菲望向他,輕笑:「你不最愛長發飄飄么。」
「只要是你,什么樣都好。」陸非群目不斜視小心開車,放柔了聲線。
夏凌菲斜了他一眼,把玩著手指,又說:「那還是不剪了。」
「不剪也好,不剪也好。」
「還說你不喜歡長發,我說不剪了,你又說好!」夏凌菲一下子撐了起來,撒氣。頓了頓,她靜了下來,反思自己的異樣,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孕婦易暴躁,脾氣怪,小心眼。
屆時,陸非群輕踩了腳剎車,車在路邊停穩,他下車繞到後座環住她,柔聲安慰:「我這不是說了嗎,只要是你,什么樣都好,短頭發也好,長頭發也好。」
「呃。」夏凌菲推了推陸非群,呲牙道:「現在是在高架橋上好嗎,你能不能先下橋再說!」
心里都起了雞皮疙瘩,她從未聽過陸非群說這么惡心的話。
「下橋好,下橋好。」陸非群在夏凌菲額上輕輕啄了一口,緩緩把她放下,又回到駕駛室,驅車緩緩駛下了橋。
夏凌菲扶額,轉身背對著他,暗暗發誓,不到醫院絕不和他說話。
什么都說好,她看他是魔怔了!
「明天讓周管家給你購置點孕婦裝,還有其他一些用品,還有楚梵,你們都是女人,讓她也幫你參謀參謀。」如果說夏凌菲得了孕婦狂躁症,那陸非群一定得了准爸爸焦慮症,否則他話怎么這么多。
夏凌菲不打算搭理她,細細撫一摸著墊子上的絨毛,暗忖,周管家不恨死他才怪,人就一大男人,還是大齡單身男中年,他這不是存心眼氣人么。
「我看看把我樓中樓的房間改一改,做成嬰兒房,要朝陽的才好,但一定不能悶熱,否則悶壞了孩子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