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2 / 2)

徐娘恨嫁 後紫 1951 字 2023-03-06

而,現在,時間是晚上的七點多,正是高峰期。

她很急,真的特別特別著急。

一個即使上高速,也最多開到80的人,在車水馬龍的城市,飈出了幾近100的車速,這還真就是她的極限了。

美麗的導航「小姐」,一直在提醒「前方有學校,限速40,你的車速已超速」。

徐昭星打了方向盤,選擇岔到另一條路上。

到達體育館時,離約好的八點,還差七分鍾。

她趕緊又給范幸含發信息[我已經到了,但我不知道你長什么樣子,你穿的什么衣服,有什么特征,告訴我。]

[不用,我已經看見你了。]

徐昭星正四下找尋,就聽身後傳來了一句「你好」。

她趕緊轉身,「你好。其實我不是來看籃球比賽的,我就是想來問問你,以前你聽過我的名字嗎?」

「為什么要糾結這個問題?」

「因為我變了樣子,名字沒變。」

「你整容了?」

「就算是吧,請你好好想想,你有沒有聽過我的名字?我認識一個人,也叫樊星漢,可是樊是樊籬的樊,名字和你名字的讀音一樣,字不一樣。」

范幸含笑笑道:「你真的不打算和我看籃球比賽?萬一,我就是你認識的人呢!」

「不打算,就算你是他,我也不打算和你一起看籃球比賽。這么說吧,從生理上講,我確實沒結過婚,可從心理上講,我已經結婚了。不管你是誰,我都不打算和你發生點什么故事,我就是來問你問題的,不瞞你說,我非常、非常著急知道。」

范幸含斂住了笑,「我去過一個奇怪的地方,我不認識徐昭星,我倒是知道昭娘……你不是她。」

徐昭星愣了一下:「是的。」良久,又道:「你也不是他。」

「那我們還有再見面的必要嗎?」范幸含問。

「沒有。」徐昭星苦笑:「沒有見面的必要了。」

「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如意,哦不,瑤笙很好,嫁了如意郎君,郎君沒有妾室,他們生了三個孩子,以後可能還會再有,她會當皇後的。不過,你要是想問我昭娘怎么樣?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去的時候,那個世界已經沒有那個人了。」

徐昭星頭也不回地道。

她艱難地往前走著,心里空白一片,又聽范幸含喊:「你知道,我找了多少個徐昭星,才找到你嗎?」

「我不想知道,沒有必要。」

「昭娘其實是個好女人,在這里,我再也找不到像她那么美好的女人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說這個,他只是想讓她停下腳步,聽他好好的說一說。

藏在他心里的話,他跟誰都沒法講。

可她還是不肯停下腳步,只留下了最後一句:「一樣!」

「不,不一樣,你不知道,府邸的那個湖里……我其實是自己回來的。」

等到徐昭星走遠,范幸含在自言自語。

這是他見過的第一百零三個徐昭星了,他托人從公|安局里調出來的戶籍檔案,光是紛飛市,一共有一百零三個徐昭星,他花了兩年的時間,一個一個排查,她是最後一個。

他起初也不知他為什么要這樣做,如今倒是知道了,他只是想知道,他離開後,昭娘怎么樣了。

那個女人的意思是什么他懂了,昭娘身死,她過去成了新的昭娘。

范幸含站在秋風里,一直沒有動彈過。

有很多人從他的身邊走過去了,還有倒票的黃牛過來低聲詢問他要不要票,他沒有反應。

他想,昭娘的死……都怪他。如果,他沒有回來的話……

人就是這樣,不能回來的時候,覺得只要能回來,一切都可以拋棄掉。

可等到真的回來了,又發現自己拋棄掉的才是最重要的……想想,多可笑。

這年頭的人壓力太大,都快成神經病了。

這不,體育館門口,一個二十多歲的大小伙,穿的人模狗樣,可站著站著,忽然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像個失去了寶貝的孩子一樣。

有些時候,我們為了得到什么又失去了什么,只有我們自己知道。

——

自從見過范幸含,徐昭星也想用他的辦法找人。

可是章得之又姓姜,章姓和姜姓的人,查下來,一個市里,能有好幾萬,就算是找與名字同音的,估計也得好幾千,還很有可能會破萬。

那么個找法,根本就不是辦法。

再說了,章得之,他會在這里嗎?

她總覺得她是痴人說夢。

三天後,她做了一個決定。

她決定要辭職,她要去西安,去完了西安,還可能會去開封和洛陽。

歷史上根本就沒有東顏朝,她不是去尋找歷史的,只是想去那些地方,那些很可能曾經有過他的地方,看一看。

辭職手續辦的不算順利,教導主任拖了好幾天,都不肯簽,最後咬牙切齒地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啊,總想到外頭闖一闖,什么外面的世界那么大,你們想去看一看。等你們上了年紀就知道了,就是只不長腳的鳥,也有飛累的時候。辭職報告我不簽,我准你請假,課還讓江寒給你代,等你回來了,請他啃骨頭。」

徐昭星感激壞了,「主任,等我回來了,也請你吃骨頭……牛骨頭。」

「切~我只吃紅燒牛肉。」

「成,烤全牛!」

辦妥了學校的事情,臨走前,徐昭星又請江寒吃了頓飯。

江寒問她:「你要去哪兒?你是失戀了吧!」

徐昭星不置可否。

失戀算什么!

想一想,自己這輩子都見不到那個人了,一閉上眼睛,就忍不住流淚,深陷在悲傷的情緒里,又無能為力,才是最可怕的。

她以為,她只是不得不和他在一起。

她以為,她並沒有那么的愛他。

她以為,她要是正常死亡,說不定就能回到這里了。所以,她從不惜命,從不覺得離別會是一種痛苦。

原來,她以為的全部都是錯。

大錯特錯。

十一月十三,徐昭星買了去西安的飛機票,整理好了行李箱,出門。

臨上飛機前,徐昭星還在想,等待她的會是什么?

她不知道。

她乞求,無比虔誠地乞求,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