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羹湯來了(1 / 2)

楊四郎的院子里,楊四郎坐在亭中擺弄著棋局,楊可可守在潘豹的門口百無聊賴地張望。羅素清出門看診了,所以楊可可便代替著她時刻觀察著潘豹的動態。這是潘豹在楊四郎家中治療的第二天,雖然羅素清並未告知眾人潘豹得的是什么病,但是楊可可看得出,潘豹在治療過程中貌似蠻痛苦的。即使痛苦,潘豹也必須得受著忍著。此時的潘豹,便是蜷縮在床腳,瑟瑟發抖。

楊可可看著也有些於心不忍,想要進屋去安撫安撫,但是羅素清走之前說過「不得隨意進入」,她也只有扭頭幽幽地嘆氣了。

嘆完氣,睨了一眼獨坐亭子的楊四郎。楊可可撇了撇嘴,心里吐槽著:這家伙還蠻會自己給自己打發時間的!一個人下棋都可以津津有味!

像是聽到了楊可可內心的吐槽般,楊四郎抬起頭往她的方向看來。兩人視線相觸,楊可可送了對方一個白眼。楊四郎看她如此,冷笑一聲,嘴唇輕輕一動。

雖然聽不到從他口中溢出的聲音,但是楊可可看懂了唇語。

楊四郎只說了一個字——「蠢」。

這家伙還真是……

楊可可有些氣悶地看著楊四郎,對方的面容冷清,卻給人趾高氣揚的感覺,實在是……讓人想拖去學校後山見呢!

正想著,院外敲門聲響起。

楊可可給楊四郎使了個眼色,讓他去開門。

楊四郎眉頭微微皺起,只覺這不是他的家,楊可可更像是主人。雖是這么想,卻還是乖乖地起身開門了。

門才半開,他就聽見門口興奮的聲音。

「嘿,仇兄弟。」

楊四郎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人是楊七郎。

也不管只半開的門了,他轉身要離開。

楊七郎知道楊四郎的意思是讓自己自個兒動手進來。他自然也不會客氣,把大門打開,然後讓出身子給身後的人,一邊說著:「娘,進來吧。」

走著的楊四郎腳步徒然一頓,一時間沉重萬分。

剛剛楊七郎是……叫了「娘」……

想著,全身開始緊綳,手忍不住地顫抖。他緩緩挪動身子看向大門,果然那熟悉的面容撞入眸中,親切卻又陌生。

眼前的婦人……也是自己的娘啊。

這是楊四郎心中的第一個想法,但馬上被另一種思想取代——他沒有爹娘,他和楊家沒有一點半點的關系。

雖是這么想,但看著那人的視線卻是怎么也移不開了。

十余年沒有見,原以為不想見,沒想到內心其實這么地渴望……

佘賽花對遠處的楊可可點點頭,然後緩緩進入院中。與楊四郎四目相對之時,她只覺得胸腔被猛地撞擊了幾下。她深深吸了口氣,盡量表現得大方得體:「你就是仇木易?」

楊七郎跟在佘賽花身後,先向那邊未動的楊可可打了聲招呼,然後看向楊四郎。見對方眸子緊盯著自己的娘親,打趣道:「誒,仇兄弟,怎么樣?我娘美吧?」

楊四郎回神,硬生生地移開目光,點了點頭。

佘賽花瞪了一眼楊七郎,而後對楊四郎說道:「在天波府便老是聽著仇兄弟你的名字,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楊四郎嗤笑一聲,低著頭說:「怎么?說我不近人情還是不懂變通?」

「誒,仇兄弟,我可都是誇你的好吧。」楊七郎撇撇嘴,說著,轉而看向佘賽花,一手提著食盒,一手拉著佘賽花往亭子里去。到了廳內,楊七郎將食盒放在石桌上,對佘賽花笑著說,「娘,坐吧。」

「七郎,仇兄弟都沒說話呢。」佘賽花嗔道。

楊四郎正慢吞吞地挪著,聽到佘賽花這么一句,說道:「不用我說,他們早就把這當成自己家了。」

明明是斥責,聽在他人耳里卻像是在說明他們關系的親近。

楊四郎說完也才感覺到不妥,正想再說,只聽得佘賽花說:「那仇兄弟去天波府,也不必客氣,定要當做自己家。」

一字一句,像是針扎般刺入心房。

楊四郎呼吸有些急促,想要諷刺,卻滿是悲哀。

自己家?

當然不是自己家。

楊四郎緩緩走到亭中,抱著雙臂問:「不知楊夫人到我這小舍是有何事?」

晚輩如此對長輩說話是不恭敬的,但是佘賽花也不在意,指了指石桌上的食盒,笑著說道:「喏,送好吃的。」

楊七郎本看楊四郎對自己娘親不敬想要說道,但看娘已轉移話題,他也不好再說什么。努努嘴,跟著佘賽花說道:「我娘聽說你有輕微哮喘,特意給你熬得羹湯。」

楊四郎心又猛地動了動,他晃而想起兒時,他似乎也曾喝過她親手熬制的羹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