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手不一樣……
楊七郎只覺他滿口道理可說,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延嗣,大丈夫應不拘小節。」楊可可循循善誘,「我要是冷出病了,到時候難受得要命,你就不會自責?」
「你要是真怕有損我名節,下了山松開手就好。」
「牽手又不會懷孕啊……」
楊可可一句一句地扯著,只見楊七郎的手突地朝自己伸來,一把就抓住了自己的手。
他的手掌格外厚實,也的確……格外溫暖。
楊可可張了張嘴,要說什么,就聽見他紅著臉低聲呵道:「閉嘴。」
楊七郎撇過頭,嘟囔著:「好吵。」
楊可可的手確是冰冷的,他握住的時候,心都忍不住顫了幾下。想著,他將她的手緊緊包裹,希望那冰冷趕緊消散。
牽著手一路前行,采霜變成了雙雙行動。他一手拿壺,她一手刨霜。而空著的手,緊緊握著,握得整個身體都暖呼呼的。
原本慫恿著楊七郎牽自己的楊可可,被他牽著,一路上心猿意馬。
牽手的感覺真的很好。
特別是,牽手的人,是自己喜歡的人。
楊可可偷偷地瞄楊七郎,他的側臉格外好看。雖還帶著些稚嫩,卻已所剩無幾了。她初見他時,他還真是不經世事的頑皮少年,有些呆萌有些毒嘴。而後來,他進入軍營,慢慢地,能夠獨當一面;慢慢地,少年初長成。
而同時,她也漸漸改變了。
過去,她喜歡演雷劇,並不是沒有追求,而是希望雷一雷,笑一笑就好。如今自己跑到一部正劇中,一開始是格格不入,到後來滿心投入。她才發現,以前自己的生活,過的很沒意思。仗著自己顏值高,拿著爛片當寶,不思進取,安於現狀……而現在,她有追求,有思想……
她想,她需要變得更好。
這樣,才足夠配得上這里,配得上楊家將,配得上……楊延嗣。
想著,視線又移向兩人緊握著的手。
雖沒有特別意義,卻讓人心悸不已。
楊可可想,牽手的感覺這么好,是不是親一下……會更好呢……
在現代演戲,倒也是有過吻戲。不過畢竟她還年輕,吻得都是蜻蜓點水,點到而止。那種親吻是沒有感覺的,是不會讓人想要不斷索取的。而現在,還沒吻過,她就想要索取。
一雙眸子緊緊盯著楊七郎的唇,一時間覺得唇干舌燥,她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吞著口水。
似乎是感覺到了楊可可的異常,楊七郎低頭去看她。
雙目相觸,楊可可趕緊避開視線。一瞬間,她的耳朵根就紅了起來。
看楊可可臉紅,還真是……難得。
不過……楊七郎這個時候並沒心思笑話楊可可,因為這種事……笑話不了。
握著她的手微微滲汗,他呼吸都有些不穩。
這種感覺,既讓人向往,又帶著些小心翼翼。
一路前行,風景旖旎。
到了山頂,天也微微亮起,最東邊,一點紅色慢慢升起。
手中滿滿一壺的霜水,心中也滿滿當當的。
楊可可指著那紅色,興奮地喊道:「延嗣,你看!是日出!」
一連幾天的陰沉天氣,今天竟然出了太陽!
可以說,這冬日的太陽,太難得。
而在這冬日能看到日出,更是一場奇遇。
楊七郎點了點頭,笑道:「是呢,日出。」
手不自覺地動了動,也扯動著她的手。
他這才發覺,他還未松掉她的。
此時,掌心里的手,已經暖得不行。
他想了想,將手松開。
楊可可因著他的舉動一愣,看了看自己形單影只的手,一時間覺得特別失落。似乎看見日出,也沒那么讓人驚喜了。
她抬起頭看他,輕輕叫著他的名字:「延嗣……」
也不知為何叫他,大概是覺得委屈。
楊七郎沒有看她,仰著頭看著那紅色越來越大。
沒有看她,卻是動作了的。
他移到她的另一側,伸手攤開,聲音有些澀然。
「這只手。」
話畢,等她的動作。
毫無疑問,她動作很快,毫不猶豫地搭上他的手。
他依舊還仰望著,眼中映著漸漸顯露的太陽,一雙目都被映得晶亮。
緩緩的,他握緊那只搭上來的手。
不自覺地,嘴角,漸漸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