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清……你、你來看看……看看潘豹……」
楊可可這一句過後,羅素清立即走近來看,也不知是怎么的,扶著潘豹的手一松,而對方的身體,也無力般滑落在地。而潘豹的臉,也正巧對著門口。面色蒼白,沒有一絲生氣。唯一鮮艷的,只有他七孔……那暗紅的血,觸目驚心。
潘影驚叫了一聲,幾乎一下子就奔到了潘豹的身邊,跪坐著搖著潘豹,嚎啕地哭著喊著:「哥哥,哥哥你怎么呢……哥哥……」她聲音有些哽咽,不可置信般看向羅素清,問,「羅姑娘,我哥哥……他、他怎么了?」
羅素清先前見到潘豹的模樣怔在了當場,聽到潘影這么叫自己才反應過來。她盡量平穩自己的呼吸,蹲下,俯身。她伸出手,去探潘豹的鼻息,心跟著手一同顫抖著。
門外,楊六郎與楊七郎對視一眼,心中也是大駭。緊張地走進,卻不敢發出一聲。潘豹怎么呢?潘豹到底出了什么事?這一點,誰也不清楚。但有一點,必須等待確認。就是……如今這般的潘豹,是否……還活著。
楊可可立在那兒,卻是看都不敢看一眼。方才系統的聲音、小貓兒的聲音,不約而同地都在告訴她一點。她的任務失敗了。潘影最近的計劃,並不是她,是……潘豹。
想著,楊可可猛地看向地上哭喊著的潘影,一時氣急將她拖拽起,吼道:「你到底對潘豹做了什么!」
潘影被楊可可這一舉動嚇得懵住,也忘了哭泣。過了幾秒之後,才又哭起來,一副委屈地模樣:「楊姑娘你這是說什么話……我能對哥哥做什么?」
「不是你還是誰?」楊可可恨恨地道,「我任務失敗了,你最近的計劃達成了!」指著地上的潘豹,繼續,「你的計劃達成,躺著的不是我,而是潘豹!不是你做的,難不成是我嗎?」
「任務?計劃?」潘影一臉茫然,「楊姑娘你到底在說什么?」
「我……」
楊可可剛開口,就被羅素清一喝。
這也是第一次,楊可可見羅素清如此。
「安靜一點兒。」
羅素清厲聲道。
此時,她已經收回去探潘豹鼻息的手,正在查看他的口腔。
聽著周圍安靜了,她才又伸手去為潘豹診脈。羅素清面色淡定,連眉頭都未皺一下,但是她的手,依舊顫抖著。就連她的呼吸,都變得急促了些。
「我需要水。」
羅素清頓了頓。
「很多很多的水。」
也不去看其他的人,她將潘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試圖將其搬到床上。
楊六郎與楊七郎對視一眼,前者出去找水,後者上前幫羅素清扶著潘豹。
將潘豹身體平躺,羅素清不帶一點含糊地去解對方的衣扣。
「羅素清,你……」潘影駭然,吃驚地看著羅素清的動作。
說著,又覺得不妥,改了一句。
「我哥他……」
羅素清繼續專注地做自己的事情,冷聲回著他們:「潘豹還有一口氣。」頓了頓,又說,「我現在無法說明些什么,但我保證,絕不會讓這口氣變沒的。」
衣衫盡解,對方胸膛袒露。心口處,隱隱發黑。
羅素清吸了吸鼻子,聲音啞了。
「你們,先出去。」
*
楊六郎將水送進去,不過一刻,便關門出來了。
幸好羅素清的醫葯箱是隨身攜帶的,不然這會兒或許真保不住潘豹這口氣了。
「六哥,怎么樣了?」楊七郎迎上前問。
楊六郎搖了搖頭,緩而說道:「我也不知道。」頓了頓,他又說,「是五石散。」
五石散!
一時間,所有人的神經一綳。
潘影睜大了眼,喃喃道:「哥哥怎么會又沾這個東西……」
聽到潘影說話,楊可可的氣都不打一出來。但里面的羅素清需要安靜,而這又是在潘府,她不好發作,只好盡量壓低了聲音:「是潘豹沾的還是有人要害他,等他醒來,自然真相大白。」
潘影看了眼楊可可,垂下頭默默頷首。卻是在不經意間,她勾了勾嘴角。
醒來?
潘豹還想醒來嗎?
這次的劑量,可是比上次比武還要多上一倍……
雖然不知道為何潘豹還會有口氣在,但……醒來?
真是,可笑呢。
「潘影。」
突地,楊六郎叫她。
潘影一驚,抬起頭睜大眼睛看他。
眼里還有剛剛哭泣未干的淚花,看起來楚楚可憐的。
楊六郎叫她什么?
竟然是……連名帶姓地叫她……
「怎、怎么呢?」
也不怎的,心里的不安洶涌而出,竟有些緊張。
楊六郎看著她,說道:「你說……昨日潘豹帶了個油紙包回來?」
潘影點頭。
「當時怎么不堅持要看一下?」
潘影一愣,聽得他繼續問。
「既然注意到了,怎么不堅持看呢?」
「我……哥哥沒有答,我便沒有在意了……」潘影說得小聲,她低頭深吸了兩口氣,才又說,「自哥哥與楊姑娘交好後,就不再與我親近了……」
「你妹!」楊可可沒忍住,罵了一句,「這段時間,潘豹沒有和你親近?」
在這里的人都知道,潘豹這段時間,冷落了楊可可,親近了潘影。
就是因為這是演戲,所以潘豹一定比誰都要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