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對於楊七郎對羅軍醫有敵意這件事,楊可可心里總覺得隔應。羅軍醫是不是「自己人」她不知道,但是楊七郎可是她的人啊。自己的男人敵視別的女人的男人,而且這個別的女人,還是讓楊可可特別敏感的。不說會打翻醋壇子,怎么著,醋壇子的蓋子都會掀開那么一角。
將杜月娥先送回營帳,楊可可拉著楊七郎的鎧甲腰帶不願離開。楊七郎見她嘟著嘴,滿臉別扭,又無奈又好笑:「怎么了?」
楊可可送給他一個白眼,轉而板著臉問:「羅軍醫有什么問題?」
楊七郎一愣,沒想到她拉著他半天,竟然要問的是這個。他想了想,也就任由她拉著,將她帶離營帳遠了些,才說:「一個新來的軍醫,整天無所事事的模樣,怎么看都有問題。」
楊可可眨巴眨巴眼,說:「或許並不是無所事事,而是能閑著的時候全用在月娥身上了呢。」
「那就更有問題了。」楊七郎眉頭微微皺起,「他才和杜姑娘認識多久?」
楊可可撓撓頭,繼續幫羅軍醫說話:「說不定是一見鍾情呢。」
楊七郎搖了搖頭:「一見鍾情,大都是看外在的。」頓了頓,他看了楊可可一眼,又說,「若是如此,他鍾情的人,怎么著,都應該是你。」
誒誒?
楊可可瞪大了眼。
楊七郎這是在說杜月娥長得沒自己好看嗎?
楊可可嘴角一抿,覺得格外高興。
「若他不是注重外表的人,那到底會是為何……選中了杜姑娘?」
楊七郎眸子微垂,暗自思索著。
楊可可也不鬧了,幫著他想:「看中了月娥單純?好利用?」
「倒也不是不可能。」楊七郎點頭。
有些事並不是光靠想就可以得來的,更何況羅軍醫是好是壞,也都只是個猜測而已。
想著,楊七郎又說:「也不知道耶律斜是好心還是惡意,總之現在,我們幾個知道內情的人,疑心都起了。」
「所謂的內鬼,到底存不存在呢。」
聽著楊七郎喃喃,楊可可拍拍他的肩膀,見他看過來後對其挑眉:「存不存在,查查看就好了。」
楊七郎呼了口氣,抿嘴,抬手敲了敲她的腦袋:「吶,說得不錯。」
當然要查的。
而且第一個查的,就是羅軍醫。
*
和楊七郎告別,楊可可回了營帳。剛撩起帳簾,就看見杜月娥還伏在案前挑燈拿著本書較勁。她無奈地搖了搖頭,朝杜月娥走去。抽出她手里的書,不等她張牙舞爪,楊可可先發制人:「月娥,咱們聊聊。」
杜月娥原本是要埋怨楊可可的,但是對方一臉嚴肅,她也不由得正襟危坐,呆愣愣地看對方。
楊可可咳了咳,開口:「和羅軍醫怎么認識的?」
杜月娥不知道她為什么要這么嚴肅地問自己,但是自己還是乖乖地答了她:「來的路上,他和我說話……說著說著就……」
這么說,是羅軍醫找上的杜月娥?
楊可可睨了眼杜月娥,問道:「你覺得他人怎么樣?」
杜月娥臉一紅,說道:「挺好的啊……又溫柔又體貼……」
羅軍醫在杜月娥面前表現的都是好的一面,至少,杜月娥看到的是好的一面。
「那……他有說你如何嗎?」楊可可問。
杜月娥臉徹底紅了:「這怎么好意思說嘛。」
楊可可嘴角抽了抽,她和楊七郎談戀愛都沒這么少女過吧……
楊可可扶額:「月娥,所以……你喜歡羅軍醫?」
杜月娥扭捏著身子,也不說話。
這樣,也就是默認了。
「那羅軍醫呢?」楊可可接著問。
「我怎么知道。」杜月娥從楊可可手里搶過書,將書把自己整張臉都蓋住。
雖然蓋住了臉,但是楊可可還是看到了她通紅的脖頸。
好吧……
說不知道,但是心里肯定也是覺得對方喜歡自己的吧。
「月娥。」楊可可叫了杜月娥一聲,說道,「喜歡是長久的事情,一時的興起可要不得。」
「誰說我是一時興起了?」不知為何,杜月娥說這話的時候聲音特別大。
以往,人突地聲音大,都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
楊可可奇怪地看了杜月娥一眼,隨後擺擺手:「我只是想說,你若想和羅軍醫好,還需要時間,不能草草決定知道嗎?」
杜月娥被楊可可看得心驚,聽她後面一句,只點點頭,不說話了。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杜月娥輕悠悠地說:「可可,你覺得……我和羅軍醫合適嗎?」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得到怎樣的答案,但她就是突然想問。
楊可可撇撇嘴,說道:「合不合適,也得處過才知道。」
稍稍停頓,她又說。
「月娥,我是希望你幸福的。」
杜月娥,在歷史上,這家伙是楊延嗣的原配。說實話,楊可可對於杜月娥是又恨又愛,又憐又怕。但去掉這所謂的歷史頭銜,杜月娥只是一名女人而已。而現在,更是她楊可可的好朋友。
好朋友,當然希望她幸福。
楊可可突然意識到自己為什么會有一個「杜月娥歸屬」的支線任務,大概是因為……她原本的幸福被自己截斷,所以讓自己再還她一個幸福吧。
這么一想,責任感油然而生。
楊可可挺直了背,整個人精神了起來。
「月娥,我得幫你鑒定一下,這個羅軍醫到底靠不靠譜!」
杜月娥眨巴眨巴眼看著楊可可東一句西一句的,最後見她神采奕奕,自己呆呆愣愣的,卻還是不自主地為她拍掌。
拍完掌,杜月娥一副見鬼了的表情看自己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