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在眾人一籌莫展的時候,杜月娥回來了。
回來時,帶來了一個噩耗。
呃……對於楊六郎來說,是個天大的噩耗。
她說,馬德和柴郡主惺惺相惜,准備離開汴梁浪跡天涯了。
幾人還在柴府,依楊六郎所言,在等。
可怎么也沒有算到,等的竟是這么一個結果。
杜月娥說的話,楊六郎明顯不信:「惺惺相惜?你確定?」
她點頭,很肯定:「確定。」
杜月娥說,其實馬德很早之前就對柴郡主有意了。他初來汴梁之時,就從百姓那兒聽到柴郡主的英勇事跡,對其心生仰慕之情。之後,在機緣巧合之下,得以見到柴郡主的芳容,更是魂牽夢繞,無法忘卻。因為關注著柴郡主,所以這次計劃他早就知曉。於是乎,就借著這個計劃,順帶將柴郡主和杜月娥擄了去。雖然擄了兩名女子,但是待遇天差地別。柴郡主都是好吃的好穿的供著,而她,該咋辦咋辦。她聽柴郡主說,馬德給她看了真面貌,挺英俊的一個人。還表述了自己的心意,告訴柴郡主他一直都喜歡著她。女人嘛,最難敵的,就是男人的溫柔。所以,柴郡主答應了要和馬德行走江湖,感情嘛處處總是會有的。
楊可可吞了口口水,覺得這跟電視連續劇似的,她忍不住問:「清雲不是喜歡六郎嗎?」
杜月娥嘆了口氣,睨了眼楊六郎,說道:「她是喜歡楊六郎,但是楊六郎不喜歡她啊。選擇你愛的人還是愛你的人,這答案很明顯嘛。」
楊可可撫額,這杜月娥都是從哪兒學來的說辭。
杜月娥說得毫不避諱,所有人都心有余悸地看向楊六郎。對方卻表現平常,到最後冷不丁問了一句:「她有話帶給我們嗎?」
杜月娥搖了搖頭,緩緩說道:「柴郡主沒有話帶給大家……但有話帶給你。」
楊六郎的心猛地跳了跳,然後他聽見了他顫抖的聲音。
「什么?」
「她,不想和你做朋友。」杜月娥說。
不想做朋友。
所以,以為他不愛她,不能做夫妻,就遠走……選擇了其他人?
楊六郎覺得心如抽絲。
緩而,他說。
「可以啊。」
*
杜月娥說,她其實是回來幫柴郡主打包行李的,她們約好了入夜後在城門見面。
楊六郎若無其事地離開後,楊可可很鄭重地問杜月娥:「月娥,你說的這事是誆我們的吧?」
杜月娥卻是很堅定地搖了搖頭:「是真的。」
楊可可一愣,和楊七郎對視一眼。
兩人一句話也沒說,同時轉身,往楊六郎之前離去的方向而去。
楊五郎和關紅也默契地跟上,一時間,大廳只剩下杜月娥和潘豹了。
潘豹沒看到,杜月娥輕輕地呼了口氣。此時此刻,她緊綳著的神經,終於松弛。
幾人一走,杜月娥也沒閑著,直奔柴郡主的卧房。
潘豹跟著她,問她:「你和柴郡主約在城門外見面……怪盜馬德在嗎?」
杜月娥想了想,點頭:「應該在的。」
潘豹一聽,立即拍案:「我和你一起去。」
「啊?」杜月娥有些不情願,嘟囔了一句,「你去有什么用……」
潘豹回得很快:「要回我的翡翠首飾啊。」
另一邊,柴府大門口。
楊可可幾人過來的時候,楊六郎正仰著頭若有所思地看著柴府的匾額。
楊可可也不管他到底看什么,示意楊七郎、楊五郎抓住他不讓他走,自己開始苦口婆心地勸導:「六郎,清雲肯定是一時想不開而已啦。杜月娥說的,肯定是玩笑話!」
楊六郎睨了她一眼,問:「你笑了嗎?」
楊可可立即傻笑。
楊七郎攬著楊六郎的肩,說道:「六哥,你可不能就這樣走掉。這可不是你的行事作風。」
「那我該如何?」楊六郎問他。
「勇往直前啊。」楊七郎理所應當地回答,轉而看向抓著楊六郎手臂的楊五郎,使了個眼色,「五哥,對吧?」
楊五郎「呃」了半天,轉而忙點頭:「是啊是啊。」
關紅也幫著說:「柴郡主肯定是有難言之隱的。」
「對啊。」楊可可說道,「我們不能只聽月娥說。」
「這是關乎清雲的人生大事,怎么著,我們都應該聽她親口說出。」
「你楊六郎更應該當著她的面,讓她說出來,她是真心誠意要跟著那個什么鬼馬德的。」
「對,可可說的極是。」關紅贊成道。
楊五郎立即附和:「是是是。」
「吶,六哥。」楊七郎拍著楊六郎的肩膀,朝他示意看了眼楊五郎和關紅,又看了眼楊可可,繼續,「幸福啊,都是靠自己爭取來的。」
「哦。」楊六郎點頭。
轉身,要離開。
楊七郎不讓他走,說道:「六哥,你怎么還是要走啊!」
楊六郎卻笑了。
不是苦笑,是釋然的笑。
他說。
「我要回天波府。」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