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們去打個招呼。」
「誒?」杜月娥看著「月牙白」已經想向男孩走去了,狐疑了一聲也跟了上去。
男孩見著男子嚇了一跳,轉身就要跑,卻被早有防備的杜月娥撞了個正著。杜月娥抱住男孩,說道:「我們不是來抓你的!」
「那你放開我!」男孩還在掙扎。
杜月娥想,放開還了得!絕對跑了!
「月牙白」走過來,拍了拍男孩的肩膀,說:「帶我們去看看你的母親吧。」
*
男孩真的沒有說謊,他的母親確實病了。
卧病在床,咳聲不斷。
男孩的家住在極其偏僻的小屋里,屋里挺破舊的。里面更是空空盪盪的,家具僅有一張桌子和椅子……還有,母親的床。
母親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在外邊偷東西,以為來的兩位是兒子認識的哥哥姐姐,還招呼著兒子給杜月娥和「月牙白」倒水看座什么的。
「月牙白」沒客氣,杜月娥便也沒客氣了,該坐坐,該喝喝。和母親聊了幾句,大抵知道男孩的父親去得早,是和母親相依為命的。母親身體好時,靠的母親的綉品生活。雖然艱辛,倒也自在。但是現在,母親重病在床,沒有織品可賣,還要看病。如今,家庭只有支出沒有收入,所以母親無奈之下,將家里的東西差不多都當賣出去了。
所以,母親以為現在維持生活的,是他變賣得來的錢。
看望過後,男孩將兩人送出了屋,他說:「我真沒辦法,那些變賣的東西……根本不值什么錢。」
「月牙白」拿出錢袋,給了男孩幾張銀票,說道:「給母親好好看病,以後不要再偷了。」
頓了頓,他嚴肅地補充。
「我會來檢查的。」
男孩看著手里的銀票,整個人都忍不住顫抖。
他再抬起頭時,已經淚流滿面。
「嗯,謝謝哥哥姐姐,我知道了。」
他抬頭擦眼淚,聲音斷斷續續的。
「我、我知道錯了。」
杜月娥摸了摸孩子的頭,想了想,說道:「錢留著買葯,大夫姐姐幫你請。」
男孩睜著大眼睛看杜月娥,後者笑笑,繼續。
「明天,姐姐會帶著大夫來,到時候你備好水,要乖一點哦。」
男孩立即點頭。
「謝謝姐姐。」
兩人離開,杜月娥呼了口氣,心里樂滋滋的。
每次做好事,就是這個感受。
她甘之如飴,但她仍希望需要幫助的人是越來越少的。
她希望,所有人,都能好起來。
「羅素清?」
突地,「月牙白」問了三個字。
杜月娥一愣,才明白這是他在問她要請的大夫名姓。
「你怎么知道?」杜月娥好奇了。
「羅大夫樂善好施。」「月牙白」眼又是一彎,笑著,「我聽說的。」
杜月娥沒在意這個,倒是想起了其他:「今日為何讓我一同?」
「因為圍觀的人中,會武的,只有姑娘。」「月牙白」有條不紊地說著,「要找同伴,總得找個能護全自己,不拖累人的。」
說得好有道理,杜月娥覺得沒有半分違和。
「月牙白」見她無話了,轉而問道:「姑娘原本今日是要做什么的?」
杜月娥驚呼,她差點把正事忘了。
她是來買禮物的啊!
「對,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說完,她就要離開。
「月牙白」幾步就擋在了她身前,問。
「不知姑娘的事,在下可否幫忙?」
還真是個熱心的人!
「我是要為朋友挑選禮物的。」杜月娥說,「這個你真幫不上忙。」
「月牙白」了然地點頭,轉而讓開身子,做了個「請」的姿勢。
杜月娥對其點了點頭,抬步就走。
繞開他,走了好幾步。
突地,身後,「月牙白」的聲音幽幽傳來。
「楊家槍,做成小飾品的話……應該不錯的。」
聲調輕揚,聲色清潤。
不知怎的,杜月娥想起了某人。
她猛地回頭看,那抹月色身影,早已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