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2 / 2)

她穿上拖鞋,盡量輕的推門走到廚房開冰箱,取出一盒牛奶倒進杯子,想了想又打開糖袋加了一勺糖,放進微波爐里定好時間。

喬春宜端著熱牛奶進卧室,顧敏聽話躺著沒動彈,眼睛盯著門外,見她進來頓時一亮。把溫熱的牛奶杯子放在床頭櫃上,喬春宜囑咐道:「一會兒把牛奶喝了,我去做飯。」

喬春宜在碗里打了三個雞蛋,用筷子打散,再加一點鹽攪勻,然後把昨晚上剩的饅頭切片,裹上蛋液下油鍋小火煎。很快煎好一大盤熱乎乎香噴噴的饅頭片。她取出四五片放進小碟子里,給顧敏送去。

顧敏已經坐起來了,然而那杯牛奶她沒有碰,只是怔怔的看著出神。

「怎么不喝?」喬春宜放下小盤子。

顧敏低聲道:「我從十六年前就不喝牛奶了。」

喬春宜驚訝的看她,顧敏自嘲的一笑:「當年要不是喝了那杯牛奶,頭暈的厲害,我也不會進你的卧室。」

喬春宜差點把盤子打翻:「你說什么?」

「喬姐姐,我不是貪戀榮華富貴的人,」顧敏閉上眼睛,來掩飾幾乎要奪眶而出的淚水,「我跟你第一次見面,不是在拓跋家。或許你已經忘了吧,在天台上哭的那個女生,是你的話讓她有了改變自己的勇氣和信心。」

喬春宜呆站著聽顧敏訴說昔日的事情,她恍惚記得確實是有這么個躲在樓頂哭的土氣女孩,若不是顧敏親口說,她無法相信這是同一個人。然後是時隔三年後的相見,餐桌上額外給她准備的牛奶,拓拔修垂涎的眼神,走廊盡頭的房間……

顧敏的眼淚幾乎已經流干了,她怨毒的說:

「……我真想殺了拓拔修和蔣桂蘭,這些年我無時不刻不想殺了他們,可是嬌嬌該怎么辦?無論我得手或不得手,嬌嬌都沒辦法做人,她是我的女兒啊……喬姐姐,我對不起你,可是我真的沒有背叛你。」

說到最後顧敏幾乎已經要崩潰了,她想,喬學姐肯定會生氣吧,她是否會覺得自己在說謊推卸責任?

但是顧敏的手被喬春宜握住,她驚訝抬頭,喬春宜看上去要氣炸了:

「你別怕,廚房里菜刀磨得利利的,那個喪盡天良的狗東西要是敢來,我拼了坐牢也把他砍出去。老虔婆來我也不怕,什么玩意兒,以為自己家有點子臭錢就能為非作歹了,真是什么媽教的什么崽子,我跟你說顧敏,我是看透了,他們兩個心里頭就只有自己!」

喬春宜安慰了顧敏好一會兒,心里憋著一股子氣,她真的不明白,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無恥的人?明明是他拓拔修造的孽,卻信誓旦旦說是把顧敏當成了自己,賭咒發誓是被勾引的,把自己洗的一清二白。呵,一切都是顧敏不要臉有心機,是顧敏拿了他給的打胎費還來找他媽哭訴……去你媽的!

偏偏這個人還曾經是自己的丈夫!喬春宜惡心的都快吐了。

一家四口吃了早飯,喬春宜和拓跋妍都要出門了。前者昨天請了假,今天必須要去上班,後者則是首次有自己的武打戲份要拍,沒法推脫,兩人千叮嚀萬囑咐,讓顧敏她們別出門,也別給任何人開門,她倆都應下了。

怕什么來什么,顧敏和拓跋嬌正在幫忙整理家務,就聽有人敲門。

顧敏讓女兒別出聲,她躡手躡腳走到門前,又是一波敲門聲。她從貓眼里往外看,竟是拓拔修!

拓拔修西裝革履,打扮的人模狗樣的,顧敏恨得咬牙切齒,她回廚房拿了一把菜刀,拓跋嬌嚇壞了,捉著她的手腕壓低聲音:「媽,你這是干什么!」

顧敏道:「我就拿著防身,不開門。」她還摸不清拓跋修的來意,自然不會輕易開門。

果然,拓拔修又敲了一次門,失望的轉身走了。顧敏從貓眼看著他下樓,這才放下心,母女二人幾乎是癱坐在地上,又怕又恨。

可是顧敏想不通,拓拔修來這是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