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2 / 2)

拓跋妍垂下眼睛,張開掌心,里面安靜躺著周夢淮要她轉交的戒指。

秦慕驟然僵住了。

她難以置信的望著那只朴素的指環,用手捂住嘴,步步後退。

拓跋妍面無表情:「周老師說她累了,不想再等了。」

秦慕再也站不住,重重坐在身後的椅子上,滿臉的絕望:「她不要我了……」

拓跋妍冷笑:「你有什么值得周老師等的?這么多年,她算是仁至義盡了!你自以為是的以為自己是為她好,一門心思躲著她,現在她死心了,你不是如願所償了么?現在又做出這幅做派來給誰看?你傻不傻?你渣不渣!」

明明自己比她年長,但是秦慕卻完全起不了反駁反抗的心思,她茫然看向拓跋妍的臉,猛地意識到什么,秦慕扶住椅子靠背拼命站起身,滿含希冀的說:

「你是在騙我是不是?你一定在騙我!夢淮她怎么會……」

拓跋妍拽過她的手,硬是掰開,秦慕無名指上也套著相同的一枚指環。

拓跋妍捏著屬於周夢淮的戒指,在秦慕眼前晃了晃:「看清楚了。」

然後將它放進秦慕手心,強迫她攥拳握住。

「這是周老師讓我給你的,人家不稀罕你了。感情都磨光了,這枚戒指自然也不再重要,你愛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吧。」

秦慕崩潰了,她的眼淚嘩嘩的流,麻木重復:「怎么辦,我該怎么辦?」

啪的一聲脆響!

秦慕被拓跋妍把這一巴掌打懵了,她張著嘴,傻呆呆看拓跋妍。

拓跋妍咬牙切齒:「你個廢物!我跟你說,我瞧不起你!」

秦慕還沒反應過來,拓跋妍又是一巴掌抽在她另一邊臉頰上!

「這是替周老師打的!她早該賞你一巴掌,讓你滾蛋!」

這一下打得更狠了,秦慕臉上兩個紅紅的巴掌印,她茫然張著嘴,鼻子一酸,鼻血都流出來了,她抹了把臉,把鼻血塗得滿臉都是,沖拓跋妍哭道:「我該怎么辦啊!拓跋妍,我該怎么辦啊!」

拓跋妍簡直要被她氣樂了,有心再打她吧,滿臉的鼻血多腌臢,沒法下手;就這樣賭氣離開吧,只怕秦慕和周夢淮真的沒有任何挽回余地了。

拓跋將軍看的清楚,周夢淮別看裝成堅強決絕的樣子,其實還是沒能放下秦慕這個慫貨。

這么好的女人,怎么就瞎了眼看上秦慕了呢!

拓跋妍頭疼的緊,她罵道:「你有種就去把人家再追回來啊!跟我嘮叨有個屁用!」

隨口一句話,卻好像啟發了秦慕什么,她愣了一會兒,終於恢復了理智。

秦慕說:「你說的對,我要把她重新追回來。我負了她這些年、欠她的這么多,這些還沒有還呢,要是就這樣放棄,我跟咸魚也沒區別了。」

拓跋妍沒想到秦慕居然自己想通了,她古怪的看著秦慕,秦慕卻變了個人一樣,轉身進了洗手間,隨之傳來嘩嘩的聲音,應該是在洗臉。

這人敢情記吃不記打?還是個賤骨頭?

秦慕在洗手間大聲問:

「拓跋妍,我用你點化妝品成不?」

拓跋妍也是無語:「……隨便。別動最右面那一排,那是我媳婦的。」

拓跋妍走進廚房,冰箱上貼著一張紙條,是李雁嬈留的,說她晚上有應酬,可能會晚點回來,讓拖把演自己先吃飯。

她打開冰箱取出剩米飯,自己炒了一鍋蛋炒飯,郁悶的自己大嚼。

哎,沒媳婦陪著,吃飯都不香。

秦慕好一通鼓搗,最後從洗手間鑽出來時,臉上的巴掌印已經被脂粉遮住了,頭發也仔細打理過,她問拓跋妍:「我臉上看不出來吧?」

拓跋妍懶洋洋道:「看不出來,好著呢。」其實還是有點腫。

秦慕碰了碰臉,疼的齜牙咧嘴:「小拓跋,你下手也太狠了,一點都不憐惜姐姐我的花容月貌。」

拓跋妍被她搞得差點噴飯,咳嗽著說:「……你可真自信。」

秦慕說:「哎,我也就這張臉還能看。」

拓跋妍快被這個自戀狂惡心吐了:「你想干啥快去干,別在我眼前晃悠。」

秦慕嘿嘿笑,搓搓手指:「老板,東家,老大,我劇本都交給你了,能發點工資么,我給我老婆買束花。」

拓跋妍從錢包抽出幾張鈔票打發她:「趕緊去。」

秦慕嫌棄的接過錢:「真小氣,就這點打個車就沒了,請吃飯都不夠……」

拓跋妍作勢要奪回來,秦慕趕緊往後一蹦,猴子似的屁顛顛溜出門去。

吃過了飯,拓跋將軍倚在沙發上看劇本。

她今天下午和周夢淮商量過,想自己來演海藍這個角色。

毫無疑問,這部劇里最重要、也是最出彩的角色便是海藍,她的天真純善,她對愛情的忠貞執著,無一不牽動這拓跋妍的心,她看著劇本上的一行行台詞,不覺痴了。

她的思緒飄遠,恍惚來到了一處峰巒起伏的山川間,到處都是蒼翠的樹木,而玳瑁溝就在這縱橫的碧綠之中。

驕縱任性的大小姐簡瓊面對一盤油乎乎的炒雞蛋,怎么也下不了筷,然而這是村民們要翻越幾十里路去集市上換取生活物品的珍貴食物;那些小臉臟臟的孩子們根本聽不懂她的普通話,無論簡瓊怎么悉心教導,也畫不好一個簡單的圖形……

來玳瑁溝的第一個晚上,簡瓊又餓又窘,她縮在舊被褥中哭,捂住嘴巴不讓睡外間的同事聽見。

該怎么辦?就這樣認輸嗎?

簡瓊一邊抹眼淚一邊想著是否要逃跑。

簡瓊幾乎就要支撐不住了,來時路上還在誇贊山景美好可以入畫的她,覺得自己身處無間地獄,她蔫蔫的坐在木椅子上發呆,視線從窗口投射出去,突然一抹比山景更綺麗的風光躍入眼簾。

高挑少女梳著老土的麻花辮,黑油油的大辮子搭在肩頭,她的皮膚不是城市女孩的白皙剔透,而是健康的小麥色,但和她頗具野性美的容貌相得益彰。她挎著一只破舊的藤籃,用土話喊自己弟弟的名字:

「耀娃,來吃飯!」

上課鈴敲響,孩子們一溜煙跑進土坯房的教室,不一會兒傳來朗朗讀書聲,送飯少女羨慕的站在院牆外,眼中攜寫滿深深的渴望。

多么想,多么想讀書……

作者有話要說:想讓將軍演海藍,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