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用他的爪和喙，無情的撕開了金絲雀的華美羽衣，擊碎了他們僅存的驕傲。

到最後，那些華美的鳥只能躲在籠子的角落瑟瑟發抖，再無一只敢於直視那凶禽泛紅的眼睛。

......

「龍一，回來。」

對台下的龍一微微招手，光頭老者聲音平穩，面容慈和。

「是。」

聽到這聲呼喚，白衣少年收劍入鞘，似乎卸去了身上所有的鋒芒。

最後掃了一眼周圍神色各異的夜刀神家子弟，他面無表情的扶著刀柄，緩步前行。

一眾黑衣子弟自發的讓開一條路，注視著龍一再次登上高台。

沒有心悅誠服，卻也滿心敬畏。

這是一條他們壓不住的過江龍！

高台上的夜刀神宗守和一眾分家代表面上難堪，眼底卻隱隱有些如釋重負的意味。

知進退，懂分寸。

沒有見血，卻比見血更有威懾。連最為護短的夜刀神宗守都偏偏發作不得，足見少年行事之老辣。

「他真是個剛剛年滿十四的小鬼？！」

一時間，不少人在心中暗想。

夜刀神靜雪默然不語，藍色的眸子第一次開始正視起那個白衣的少年來。不知為何，在那人的身上，她沒由來的感覺到了一絲詭異的親切。

那是她從未有過的感受。

這樣的怪異感覺讓她秀眉微皺，不過轉瞬過後，她便想到了答案，心中逐漸釋然。

只因在這夜刀神家，他們都是異類。

「同病相憐？」

夜刀神靜雪悄悄低頭，自嘲的一笑，倒是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龍一登上高台，在光頭老者身邊站定。

「有膽。」

笑眯眯的看著龍一，光頭老者輕輕的說了一句。

「還是不夠大。」

龍一順口回了一句，隨意的聳了聳肩。

兩人的對話讓夜刀神宗守在不遠處聽得面色鐵青，以他的城府，自然知道龍一話中深意。

如果少年的膽子夠大，夜狩的刀尖就不會刺偏。

「不怕我遷怒與你？」

摸了摸鬼徹的刀鞘，光頭老者平靜的盯著少年的眼睛。

龍一怔了怔，沒有回答。

「去吧。」

光頭老者搖了搖頭，今天的事情，徹底顛覆了他以前對龍一的印象。

「好。」

龍一點頭，抬腳向前一步，走到眾人最前。

站定之後，只見他嘿嘿一笑，對著下面那些黑衣夜刀神子弟揮了揮手，頗為輕松的打了個招呼。

「夜刀神龍一，日後還請你們多多指教。」

如果這一切發生在那白衣少年未拔刀之前，那些黑衣夜刀神子弟可能還會看在家主大人的面子勉強回應幾聲。

但是現在回應他的，只有忌憚和沉默。

高台上那個一臉人畜無害的少年明明剛剛還在揚言求殺，張狂的無以復加。現在卻又和沒事人一樣，笑嘻嘻的和他們打招呼。

這前後轉變太大，讓他們難以適應。

沒人回應他，龍一也不在意。

不管怎么說，他算是在這里站穩了腳跟，日後別人來找他麻煩之前，總要掂量掂量自己身上的本事。

「就如少主所說，以後每一天都會進行一場切磋，希望你們做好准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