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孫澗冰有些驚疑不定的反問道，這個雷御冥太不正常了。堂堂雷霆集團的總裁，向來以冷漠自持沉著寡言的態度博得美名，今天竟然一反常態的像是個神經病似的，不停做著出格的舉動。

孫澗冰不會自戀到以為雷御冥愛上了自己，他只覺得對方應該去拜訪一下精神科的醫生。

「我說很有趣嗎？假扮他的感覺？」這個幻境實在是太過真實了，就像是按著他的記憶復制出來的一樣。雷御冥想，若不是自己很清楚末日是真實的存在，一定會被這個幻境欺瞞住。

沒有末日、孫澗冰還活著，這些不都是自己的執念嗎……

等一下出現在幻境中的就是小依了吧？

雷御冥狠下心來決定現脫離幻境，他上前一步把孫澗冰踹到牆上，左手用力的壓住孫澗冰的胸膛，右手死死掐住孫澗冰的脖子。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放開……」

被雷御冥摁在牆上動彈不得，孫澗冰試圖掙開對方的箝制。但那點健身房練出來的技巧，在經過末日洗禮的雷御冥眼中根本不值得一提。

「你放開……唔……！」

孫澗冰臉上的表情化為驚恐，同樣身為成年男性，雖然他沒有雷御冥那么的高大強壯，但怎么會這么輕易的被制伏……

好難受……他不能呼吸了……

雷御冥收緊了掐住對方脖子的手掌，掌下清晰的感覺到大動脈的搏動。

看到孫澗冰臉上痛苦的表情，雷御冥覺得自己的心在猶豫。

真的非動手不可嗎？

上一次他沒來得及救下他，這一次他竟然要親手殺了他嗎？

雷御冥細細的打量眼前這張熟悉的俊俏臉龐，就是這張臉，曾經讓自己厭惡的連多看一眼都不願意的這張情敵的臉，每天都在自己的眼前刷存在感。就連死都不肯放過自己，夜夜在自己的夢中重放著他死前的景象。

那死不瞑目的表情，就像是在質問著自己……

為什么要搶走他的女人？

為什么不救他？

末日後雷御冥見慣了死亡，死得更慘更凄厲的也不是沒有，孫澗冰的死卻跟任何人都不一樣。也許是他們認識的時間太久，也許是對孫澗冰的感覺太過復雜。總之在好長一段時間里，讓生性涼薄除了慕容雪依之外誰也不關心的雷御冥夜夜無法安眠。

他並沒有搶走慕容雪依！小依說過感情上沒有先來後到，真心相愛的人本來就應該在一起！

他也不是故意不救他！他只是趕到的太晚……

雷御冥不記得自己在夢中試圖澄清過多少次，可是孫澗冰已經死了，夢中只剩散落一地的冰冷屍塊，再也不會有一個活生生的人站起來跟他對罵。

這一次，哪怕是幻影，自己真的要親手殺死他嗎……？

「叩！叩！叩！」

雷御冥右手一松，死里逃生的孫澗冰單膝往地上一跪，摀著脖頸處嗆咳起來。

「咳！咳咳……」

「進來。」雷御冥沉聲准許門外的人進入，既然幻境又起了變化，那他也不急著要殺孫澗冰了。也許現在門外的人就是被幻境捏造的慕容雪依，如果自己想要脫離這個幻境，結束自己心底最深的執念才是最有效的。

既然已經沒有孫澗冰的事……

雷御冥伸出手想稍微扶他一把，下一秒卻被狠狠的拍了開來。

孫澗冰又驚又怒的拍開雷御冥的手，他萬分不敢相信，剛才差一點窒息的感覺不是錯覺，雷御冥是真的想要殺他！

他自認和雷御冥無冤無仇，他為什么會想要殺他……

「啊？！」

本來想趁老板生病獻點殷勤的女秘書瞬間石化了。天！她看到了什么？！

看到老板的褲子上那綳緊的線條，女秘書秒懂了。她不知道是該哀嘆自己選錯了獻殷勤的時間，還是該懺悔自己破壞了老板的好事……

總之這兩位爺都不是她一個秘書惹得起的。

「非常不好意思打擾了。」英文名莫利達的女秘書就像是一陣風似的，說完了一句話就關上門離開了。

……

「……莫利達？」

雷御冥突然意識到似乎哪里不對。雖然這個女秘書年近四十，以精明干練的工作態度聞名，但他和她只是上司和下屬的關系，末日後更是不知道對方的下落。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他都不可能對她有任何執念吧……？

所以……

「砰！」

還沒等雷御冥想明白到底哪里出了問題，他旁邊的孫澗冰就下了黑手。

被一張舉起的木椅打中的時候，雷御冥只覺得腦袋一痛，伸出手抓到了一個冰涼但是溫潤的物體，然後……眼前一黑，就沒有然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