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先前和他們有過一場－－雖然主要不是他們兩個－－在安全區內一場戰斗的異能者，就算對方願意放寬心接納，已經產生的懷疑也很難打消。

幸好最後是完美通過。

之後他被編入上官炎手下的其中一組，主要負責的是機械維護工作；郝雄璨這個技術人才自然一樣。

外面的喪屍被消滅了……

他逍遙的日子維持並不長久。

幾乎是在上官炎宣布駐地已經采取強硬有效的手段對付喪屍的下周，他就發現自己被盯上了。

而且這個手法……

跟他當初在安全區內不停斗智的那人一樣……

所謂冤家路窄……

如果不是那人運用權力向軍方的高層施壓，他一個上校級別的軍官，整個安全區的軍人死到剩一半，也還輪不到他親自帶兵出任務。

逼他出去的理由也是千奇百怪。

他實力強、年輕力壯、過去曾有豐富帶隊救援的經驗……

搞得他都要以為這不是個上校，而是哪里來的萬事通……

軍方高層不就應該安穩待在大後方嗎……

不過能借口執行任務而去尋找空間異能的信息，順便將那些針對他的家伙殺了滅口，倒也不算違背他的意思。

如果不是基本接觸不到風麒驥……

他早該殺了對方奪權，

或是換成對方的殼子。

雖然他從風麒驥的手下讀取到的信息是對方要殺軒轅棘以奪權，但崔克總覺得自己的身分被識破了，沒有理由的懷疑著。

現在他也覺得自己的身分被對方徹底識破。

身為一方駐地的老大，沒有道理對他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嘍嘍下手，想殺雞儆猴也輪不到他……只能說對方識破了自己。

識破的是哪一個身分？

是知道他是假冒軒轅棘的冒牌？還是說知道他是鮑暉？

可能的話他希望會是後者。

前者的話……

說明他仿冒別人身分的能力在他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泄漏，而他甚至不知道對方掌握了多少，這根本是最糟的情況……

……

「她的氣息到這里就消失了呢……」站在曾經擺放慕容雪依屍體的地方上嘆息，天使精致的面容寫滿了無奈。「又要被上司責罵了……可惜這么一個甘美純凈的靈魂，沒能實現助人為善的理念與意志，在污穢之中香消玉殞，實乃人間之大不幸……到了如此之惡劣的地步，世人只能依賴神的拯救……」

「得了吧，收起你們假道學的那一套。」強健的魔族立於黑暗之中，來這已與地獄無異的人間觀光一趟，竟然碰上這些嘰嘰歪歪的天使，實乃隨心所欲的魔族之不幸……「不就是一個半成品的混血嗎？雖然本人不得不認同，這滿足私欲前必須先找一個慈善理由的爛性子，簡直是天界的年度最佳代言。」

「聽起來您已在人間潛伏許久……不覺得善是人間最美麗的瑰寶嗎？」

「不覺得。」

「為什么？」

「真善和偽善我還是分得出來，別想誆騙我。而且善不善從來不是魔族用來評價個體的標准，只有順從自己的心思去做事，不在乎任何評價標准，外在表現與內心合為一，這樣的專斷者，才能贏得魔族的尊敬。自由與放縱，這是你們永遠也得不到的寶物。」

「這種說法實在是太過狂妄了……善就是善，只要內心保持著善意，不會有真善與偽善這樣的說法。口吐善言是善、心存善念是善，行善行也是……人類已經因為缺乏信仰善的意志而招致毀滅，如果吾不能將他們引入神眷，人間勢必不會迎來停戰之一日……」

「所以人類提出了泛道德論和現實論的說法，你確定你這長篇大論不是空口說白話？強迫他人接受你的意志，跟傳銷有哪里不一樣？」

惡魔只會讓人遵從自身的意志，強買強賣不要太惡心。

「從現實論來看的確是空口說白話呢……但世界如果能夠充滿善念，自始即不存在惡念，一切紛紛擾擾即不為真實……」

如果每個人都是好人、人人都做善事……

世界的價值觀就會趨向於一致。

天使只能以道德神意勸說世人，無法阻斷世人之惡念。

但是，

世界的潮流不正向著善念前進？

柏拉圖的理想國……

陶淵明的桃花源……

社會主義的烏托邦式終極思想……

人權觀念的法律革新……

人類不停追求著社會的善共識，縱然失敗也無法阻卻，世間的法律若繼續演進下去，最終會導致一個天國也無法企及的終極之善吧？

無罪、

無罰，

可惜……

在那天之前人類的歷史就被迫終結了……

「我剛才說的也是出於真心的……假若世界充滿善意，所有的善行都是出自於本心，這樣也符合魔族的價值觀了吧？」

「……別忘了惡魔墮落之前也是天國的一員。」

「……？」

「……如果本人沒有讀過天國傳銷的sop講稿的話，應該能相信你剛才那些說法是出自於本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