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 / 2)

她悠哉哉地點了搶麥,一邊排隊,一邊下載了幾首伴奏和歌詞,挑了一首《雁書》。

瞟了一眼麥序,咦,有人掉線了,下一個就是自己了?她又跟著伴奏哼了一遍,深吸了一口氣,時間剛好上麥。

這次是第二次在頻道唱歌,雖然很多人都是掛機狀態,但是還是有一點點緊張。

「風霜,消磨傲骨做塵,又一度春

黃沙,埋葬功過幾本。」

有人曾對這首歌寫了洋洋灑灑幾千字的詞評,她記得當時耳邊聽著這首歌,在網上看那條長微博,看得非常認真。她看完一陣唏噓,詞評的作者顯然是焚霜河的骨灰級粉絲,不論是詞還是唱,都評得入骨七分,意猶未盡。

入目處,眼前仿佛是滾滾不息的漫天黃沙,在枯骨森然的塞外,一個披著青衫的將軍正一邊咳嗽一邊提筆給遠方的妻子寫信,這是一封家書,卻也是一封休書:

「臨湘如晤,

國難當前,義字為先,

兒女情長,非吾所念。

今立此書,從此再無牽絆。

望爾珍重。

勿念。」

就連戍邊北望的鴻雁也不肯替他載這薄薄的絕筆信,低低在他頭上盤旋,仿佛在問他,這紙上究竟幾句是真?

古往今來,為了家國山河的大愛舍棄兒女情長的小愛,有太多無奈的故事,多少有情人的聚散離殤都逃不過戰爭這張牢籠,誰能真正體會那個時代的錚錚鐵骨和情之所鍾?

一曲唱完,仿佛也親身去了一回塞北,有什么東西在胸腔里橫沖直撞,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豪情吧。她摘下麥,本以為頻道里依然會對她的歌視而不見,卻沒想到七仔們在瘋狂刷屏。

「艾瑪,這歌姬的聲音真好聽,是開了小號來的嗎?」

「不是的吧,好像是我們頻道的新駐唱哎。」

「嗷嗚,美哭……」

殷桃抹了抹眼角,愣了愣,是在說她嗎?

她吸了吸鼻子,在公屏上打字:「hello,大家好,我是一顆櫻桃,是老七仔,新歌手~~」

可是沒人關心她的自我介紹,一味地誇贊著她的聲音。

「大大,太美了,求再唱一曲。」

「對噠對噠,第一次發現霜河的歌曲由女生唱也很好聽耶。」

第一次被這么多人圍觀,殷桃感動得無言以表,她馬上看了看剛剛下載的歌,霜河的歌曲她都很熟,隨便哪一首其實都沒問題。

她頗有興致地問:「你們想聽哪一首?」

「啊啊,還可以點歌嗎?」

殷桃:「^_^只要我會唱的,都可以……」

「我要聽<煙影如畫>。」

「<書情>。」

「還是<墨衣>吧!」

……

她說:「我一個人唱似乎沒意思,有人跟我來一首對唱嗎?」

話音剛落,有人說:「我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殷桃聽到這個聲音就頓時說不出話了。

她連忙看向麥序,果然看到「焚霜河」的馬甲前亮著綠色的燈。

男神什么時候進來了0.0,不知道剛才聽到她唱了沒?她居然在大神面前班門弄斧?

她頓時風中凌亂了,屏住呼吸,強自鎮定著跟他打招呼,「大大晚上好。」

她聽見焚霜河淡淡嗯了一聲,然後問她:「唱一首<燭影搖紅>吧,可以嗎?」

很多人不知道,燭影搖紅其實是個詞牌名,這是首同名歌曲。

殷桃先是被焚霜河的那聲撩人的嗯震飛了魂魄,接著聽到這首歌名,腦子里轟然一聲,整個人馬上不好了,《燭影搖紅》……本命要跟自己唱《燭影搖紅》……

她頭一個反應是,她是被翻牌了嗎?然後手足無措地想著,三亞的南海觀音果然很靈啊,要不要去還願呢……

她低頭看著腳上的阿狸拖鞋,開始腦補,此刻本命應該也是在家里,穿著拖鞋戴著耳機,這樣隔著兩個電腦,算不算咫尺啊……

馬上反應過來霜河還在等回復,她輕輕咳了咳,盡量用最完美的聲音說道,「好的,我沒問題,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