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這就是戰爭(1 / 2)

懶唐 千年龍王l 2003 字 2023-03-07

戰爭就是這樣,當你感覺很輕松的時候總是最危險的時間。突厥人用生命和鮮血證明,他們之前的勝利,都不是僥幸取得的。

狼是嗜血的,具體的表現在於,對別人的生命不在乎,對自己的生命同樣的不在乎。看著那些光著膀子,嘴里叼著把破刀螞蟻一樣往城牆上爬的家伙。雲浩的頭皮都發在發麻。

轟隆隆的巨響不停點兒的響起來,隨著爆炸聲。鋒利的鐵釘和鋼珠四處亂飛,割破突厥人的皮袍子深深嵌進他們的肉體里。那些血流不止,渾身帶著恐怖傷口的家伙,仍舊爬牆不止。盡管他們慘叫著嚎叫著,可爬牆的腳步從未停止。直到血流干的那一刻!

面對這樣恐怖的敵人,雲浩終於知道。為什么強大如大隋,也不能打敗他們。為什么李二取得的大捷,是那樣的令人激動。

只要是人就會害怕巨大的轟鳴,雲浩敢肯定突厥士卒也是害怕的。因為在爆炸的時候,他們的身體會發抖。膽怯一些的,甚至會被嚇得坐到地上。可發抖的家伙只會愣神一下,然後就接著發瘋一樣爬城牆。坐在地上的家伙,會以最快的速度跳起來。帶著羞愧,不顧生死的進攻。仿佛想要用自己的鮮血,洗刷一下剛剛的怯懦。

傷亡的人數在直線上升,突厥人的傷亡是唐軍的兩倍還要多。城下的屍體已經堆積差不多兩尺高,而且還在不斷的堆積。大有拿屍體堆上城牆,就贏了的意思。

記得有一位古羅馬的將領,在與日耳曼軍隊征戰多年後,發出了這樣的感嘆:他們不懂軍事,卻很彪悍,不懂權謀,卻很狡猾。這句簡單的話,蘊藏著深厚的哲理。

很多人說過,最好的老師,不是特級教師,不是名牌學校,而是興趣。但這個答案是錯誤的。

在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老師,是生存。

為了一塊土地,為了一座房子,為了一塊肉,為了在這個世界上多活一天,熟悉殺戮的技巧、掌握搶劫的訣竅,無須催促、無須勸說,在每一天生與死的較量中,懂得生存,懂得如何去生存。

生存很困難,所以為了生存,必須更加狡詐、必須更加殘暴。

突厥人在戰爭中學習戰爭的天賦一流,或許這也是上天把他們扔到大漠草原混生活的原因所在。

火葯彈很快失去了應有的效力,因為一枚點燃的火葯彈扔下城之後。立刻會被瘋了一樣的突厥人摟在懷里,然後和大地母親做著最熱烈的擁抱。沉悶的聲響之後,活人變成了碎肉。可火葯彈的威力,也大打折扣。

雲浩臉色鐵青,薛舉的隴右騎兵他見過。給他的印象就是彪悍而已,突厥人給雲浩的印象堪稱鐵血。這樣的敵人,可怕又可敬。雲浩第一次對自己的對手,生出了敬意來。盡管,這些人冷酷殘忍野蠻。可他們真的是合格的戰士!

「用火油彈吧!」雲浩無奈的嘆了口氣,他感覺自己像是那個點燃火柴取暖的小女孩兒。一籃子火柴絕對抵御不了寒風,可為了片刻的溫暖,她卻不得不一次次劃著了火柴。

傳令兵立刻跑開傳達雲浩的命令,很快帶著火焰的燃燒彈從城樓上扔了下去。動物的本能是怕火的,人是高級動物,可還屬於動物的范疇。可當雲浩看著那些滿身火焰的家伙,慘叫著趴雲梯的時候。雲浩被深深的震撼了!

雖然這種行為很英勇,很感人,甚至能讓敵人感到震撼。但雲浩認為,這種行為很缺心眼兒。

燃燒的身體,很快點燃了雲梯。燒斷的雲梯從城牆上墜落,然後點燃了更多的東西。當然,盛彥師從城頭上扔下去的火把,也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圍繞著並州城的大火迅速的燃燒起來,火焰帶著熱浪打著旋子。把黑煙以及突厥人攻城的希望,帶到了天上。雲梯燒不了多少時間,火把燃燒的時間更短。最好的燃料,其實是城牆下面那些人。活著的!還有死了的!

燃燒的屍體不斷流出一滴滴的人油,助漲著火焰的威力。活著的人會帶著火焰哀嚎奔跑,死了的人會在熊熊烈火中,猛然坐起來。眼睛鼻子嘴巴里面都冒著火,形象極其駭人。

在熊熊烈火中,攻城停止了。沒辦法不停止,燃燒的大火掀起的熱浪,讓人回避到十丈之外。城樓里面的雲浩,覺得臉火辣辣的疼。嘴里鼻子里,滿是惱人的焦臭味兒。

唐軍得到了寶貴的喘息,頡利的心在滴血。

那些都是突厥人最勇猛的戰士,進攻了一個上午。眼看並州城就要被攻下來,唐軍又弄出這種缺德的玩意兒來。這大火看起來,得燒上一段時間。厚達三尺的屍體堆,給火焰提供了充足的燃料。

「傷亡了多少人?」頡利看著頭發卷曲的阿史那思摩。

「五千多人!」阿史那思摩看了一眼頡利,垂下頭回答。

頡利的心一抽,這五千人都是突厥一族的精華。僅僅一個上午連帶一個中午的時間,就葬送在並州城下。

「火滅了,我再去!」阿史那思摩咬著牙,他的許多部重還有兄弟都在燃燒。現在他最想做的就是沖進城里,然後把那些該死的漢人全部殺光。

「算了!不要再去了,天黑之後我們撤兵。」頡利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拍了拍阿史那思摩的肩膀轉身就走。

「為什么?」阿史那思摩紅著眼睛,狼一樣撲向了頡利。抓著他的胳膊,不讓他走。

「攻破這座城又怎樣?一座城就差點兒讓我們流干身體里的血,你知道河北有多少座這樣的小縣城。」

「可其他的縣城,沒有這么多守軍。或許,也沒有這么恐怖的武器。」阿史那思摩梗著脖子,他實在不願意這樣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