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但雲浩仍舊參加了竇氏的出殯儀式，老人家走了這最後一程還是要送的。一輩子就這么一次，就算是爬也要爬過去。

竇氏的梓宮緩緩的行進，所有人都在後面跟著走。路旁的百姓全都跪伏在地上，皇家的威儀此時此刻顯示的淋漓盡致。

隊伍的總體氣氛是哀傷的，不過也有不和諧的因素。至少在雲浩看來，李淵的那些嬪妃們就很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其中的代表，就是尹德妃和張婕妤。屬於那個老太婆的時代終於結束了，現在的後宮她們姐妹才是老大。

李淵似乎已經成悲痛中走出來，所謂十分悲痛。雲浩看來，也就是悲痛十分鍾而已。或許這就是老婆太多的原因，他的心要用來統治這個龐大的國家，而不是用來懷念一個逝去的女人。能夠悲痛十分鍾，已經難能可貴。

很明顯，李建成繼承了李淵的優秀基因。父子倆都屬於權利動物，在他們看來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除了權利，還是權利！擁有了權利，就擁有了一切。包括親情友情，以及愛情。

李二還是在哭，眼角的淚水隱隱泛著紅。眼睛已經看不成了，腫得只剩下了一條縫。雲浩很怕再這樣哭下去，大唐就會有個瞎子秦王。他就那樣跟在梓宮的後面，帶著李承乾，李恪，李泰！

個子小小的李承乾牽著兩個弟弟，六歲的娃娃牽著兩個四歲的娃娃。走的很吃力，可還是堅持著。小臉兒一個個累得紅撲撲的，遠處他們幾個堂兄弟在馬車里面，笑鬧聲很大。

「大哥，青雀累了。」李泰最小，這么長的路對他來說是一種刑罰。

「牽著哥哥的手，哥哥拽著你。」六歲的李承乾沒有更多的辦法，嚴厲的父親不准任何人幫助他們。

「承道哥哥為什么能上馬車？」遠遠的扔過來一個青果子，差一點就打中了李恪。李恪指著馬車上的李承道，委屈的問哥哥李承乾。

「他們是大伯家的孩子，我們是爹爹的孩子。」李承乾很無奈，只能把老娘對自己說的話說給弟弟們聽。

兄弟三個正在說著，李泰就覺得身子一輕。一個人將自己抱了起來，黑鐵塔一樣的漢子威風凜凜，將李泰扛在肩頭。李泰一點兒都不喜歡尉遲恭，他的胡子太扎人。可今天他很喜歡坐在尉遲恭的肩膀上，旁邊的李恪坐著的是秦瓊。

李承乾咽了口唾沫，無奈的邁著小短腿繼續跟著隊伍走。他很累，非常累。可他是長子，弟弟們享受的待遇落不到他身上。父親可以默許自己的部將扛著李恪和李泰，但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幫助李承乾。

長孫跟隨在鄭觀音的身後，臉色非常蒼白。跟面色紅潤的鄭觀音和楊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連續一個月的守靈，就數她排班排的最多。李淵看到，只是用鼻子「嗯」了一聲，再無別的話。鄭觀音身邊圍攏著成群的貴婦，而長孫身邊品級最高的是雲浩他媽，第二高的是張妙柯。

雲浩就在邊上看著，他看到了所有人的表情神態，以及他們的內心。忽然間他覺得好像少了點兒什么，四下踅摸良久忽然見到李元吉從張婕妤的車架上下來，臉紅的像是猴子屁股。

看向李淵的時候，帽子上那塊翡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隨著竇氏的梓宮進入到了地宮，折騰了大唐帝國一個多月的喪禮算是正式結束。披麻戴孝的孝子賢孫們紛紛坐上馬車，回到自己的府邸里面。該睡覺睡覺，該玩女人繼續玩女人。

李淵的身份轉換非常快，剛剛回到長安就穿上那身黃色的工作服召見溫大雅和雲浩。那個悲傷的丈夫不見了，出現在雲浩眼前的是大唐皇帝陛下。

「聽說書院研究出了新式火葯？」這是李淵最關心的問題，有了火葯這種神級利器。他的野心可以得到最大的釋放，不但突厥人將會臣服。就連一向桀驁不馴的高麗人，也將會匍匐在自己腳下。

「新式火葯暫時還不穩定，經過一段時間的研究，應該可以取代現有火葯，而且威力會比現在的火葯大上許多。」雲浩對李淵的那一點點尊敬，似乎隨著竇氏一起被關進了地宮里面。現在他面對的，就是大唐皇帝。給自己富貴的大老板而已！

心態發生變化，說話就有了更多公事公辦的味道。以前自己腦子里面進水了，跟這種權利動物講情誼。沒把自己的腦袋講搬家，祖宗的墳頭怕已經是濃煙滾滾。

「比現在的火葯威力還要大？」李淵不在乎雲浩的語氣，他在乎的是火葯威力變大。對於他來說，火葯的威力和女人的胸脯一樣越大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