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寶林沒興趣施粥,他扛著橫刀到處巡查。看到不法的家伙,上去就是一刀鞘。壞人總是無處不在,雲浩又讓把粥熬得稀一些。餓了三天的人,一仰脖就灌下去。然後那些身強力壯的,就虎視眈眈的看著其他人椰子殼里的粥。
小規模的搶劫不可阻擋,雄闊海在扔出去幾個家伙之後,直接抽出了橫刀。一陣左劈右砍,殘值斷臂亂飛之下局面迅速平息。尤其是在亂扔了一些殘肢,還有血淋淋的人頭之後,秩序好的一塌糊塗。幾萬人迅速變成了良民,再善良不過的良民。
「大帥,咱們的存糧不多。狗日的張仲堅帶走了所有的糧食,這些人已經餓了三四天。想養活他們,咱們必需去廣州調糧才行。」王哲看著迅速癟下去的糧倉,有些發愁的說道。
雲浩無奈的搖了搖頭,稀粥喂不飽這么多人。幾萬人想要運回到陸地,不但需要船更需要時間。張仲堅的計謀得逞了,十天時間不足矣讓他逃過雲浩的追殺。不過這么多人卻可以,安頓好這么多人。沒個十天八天想都不要想,這一次他算是有足夠的時間遠走高飛。甚至還有時間回到交趾的老巢,將這些年搶劫成果也打包帶走。
茫茫大海,再想找到他談何容易。縱賊入海啊!別人不知道,雲浩可知道這個世界的海洋到底有多寬闊。張仲堅這一次被打怕了,鐵了心下海。天知道他會躲到哪里去!
飛了!到嘴的張仲堅算是飛了!
「繳獲了些船,帶著些人上船送回到大陸上去。你立刻和李文仲去廣州,定海號運一次應該夠這些人吃些天的。」雲浩很無奈,只能求助於馮盎了。
「諾!」王哲無奈的點了點頭。讓他很馮盎打交道,的確讓他很發憷。越國公就是嶺南王,馮盎的貪婪天下皆知。
「算了!還是我去吧!」雲浩無奈的搖了搖頭,讓王哲去對付馮盎有些殘忍。身份上的差距,可以讓馮盎把王哲吃得死死的。不管馮盎扔出什么條件,王哲都只有接著的份兒。那馮盎還不獅子大開口?
「諾!」王哲松了一口氣,越國公的貪婪早就傳開了。真不敢想象,自己要怎樣對付這個位高權重的國公。還是讓兩位國公去打交道,自己這灶王爺可惹不起大神。
留下定海號和幾乎所有的糧食,雲浩帶著鎮海號開動起來。
澎湖距離廣州其實並不算遠,鎮海號跑了一天一夜也就趕到了廣州。
這還是雲浩第一次來廣州,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高大的青磚城牆聳立在珠江岸邊,氣勢之逼人雲浩只在長安和洛陽城下領教過。珠江三角洲土地肥沃,很是適合耕種。早在秦漢年間,廣州就成為華夏神州的一部分。這里盛產兩季稻米,一年兩熟讓廣州人沒有飢餓之憂。海上貿易的興起,讓廣州變得富庶。
隋末戰亂,這里沒有遭受北方的兵災。馮盎治下的廣州,其富庶程度甚至一度超過了長安。
但看人口就能看出來,洛陽經過十年的休養生息,仍舊不能從當年的戰亂中休養過來。城牆外面的民居稀稀拉拉,哪里有廣州的景象。城牆外面也是密密麻麻的民居,好像是另外一座城市。港口里面桅桿林立,碼頭上的人更是摩肩擦踵。挑夫們辛苦的從船上扛著貨物下船,另外一側則是在向船上搬運貨物。
一邊卸貨一邊裝船,足可見廣州的海運之繁忙。馮盎這狗東西悶聲發大財,還向李二說廣州的稅賦入不敷出。居然有臉向李二要救濟,如果李二看到眼前這番景象,估計能氣中風。
從鎮遠好晃動著龐大的身軀進入珠江口開始,就有飛馬奔向廣州城。馮盎好奇的鑽出來看,前些天聽探馬說過,朝廷派來兩艘巨大的船。沒有船帆還冒著黑煙,速度卻快若奔馬。馮盎認定探馬瘋了,隨口吩咐一句就讓人拖下去打死。現在看來,那斥候死的有些冤枉。
不過馮盎不想改正,一個斥候而已死了就死了。馮家,什么時候有道歉這種惡習。
一葉扁舟上站著名穿著綠袍的七品官兒看起來像螳螂,鬼知道他喊些什么。該死的粵語在雲浩聽起來,就他娘的是另外一種語言。小船非常小,也就是普通的漁船。鎮海號經過的時候,小心的避開了漁船。不過珠江就這么寬,小船還是被鎮海號掀起的浪花吞沒。
七品官兒在水里不住的撲騰,嘴里依舊在大喊。雲浩覺得,他似乎是在喊救命!
吃不准碼頭上能不能停靠,這時候擱淺可就鬧了大笑話。
王哲被小艇送上了岸,雲浩在望遠鏡里面清楚的看到馮盎也在碼頭上。讓自己登著小艇去拜望他,雲浩怎么也做不出來。
冼夫人高貴的血脈變質了,變成了一個唯利是圖毫無廉恥的小人。泉州城失陷三月有余,馮盎居然就能按兵不動,看著張仲堅在泉州城里肆意屠戮。泉州距離廣州不算近便,可三個月您爬也應該爬過去了吧……!現在看馮盎,一丁點兒去泉州的意思都沒有。居然還有臉在碼頭上,喜笑顏開的向自己揮手。
雲浩的行為非常失禮,可以說是對馮盎的蔑視。可馮盎立刻就答應了王哲代雲浩發出的邀請,因為他實在是想看看,這艘巨大的船究竟是個什么鬼。沒有帆也能航行的這樣快!
越國公的譜非常大,不過他實在找不到能和鎮海號匹敵的船。事實上,放眼大唐也只有定海號可以和鎮海號比擬一下。
馮盎找到了廣州最大的船,然後雄赳赳氣昂昂的向鎮海號駛去。可到了鎮海號下面,馮盎有些氣餒。因為廣州最大的船,甲板也比鎮海號矮七八丈。堂堂越國公,需要爬繩梯上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