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奇襲七盤關(三)(2 / 2)

末代三國 秦漢古風 2240 字 2023-03-07

關彝探視良久,這七盤關聳立於七盤嶺山巔之上,關後雖然不似關前一般險峻,但關牆下方圓數百米內卻不見一顆樹木,顯然是七盤關上的魏軍必然是已經得知了陽安關被偷襲的消息,是以加強了七盤關的防備。為了防備漢軍偷襲,因此將關前關後的林木都砍掉,迫使敵兵沒有藏身之處。

看眼下情形,要想派人混進關去偵察敵情顯然不太可行。為今之計,只有靜待劍閣的魏軍撤兵,一旦大將軍姜維所率漢軍追至七盤關和魏軍接戰,血衛便可乘虛攻襲七盤關之後,與姜維前後夾擊,攻取這道險關。

關彝心中思量已定,隨即領了眾人返回營地。鄂虎接著,報說血衛在林中巡查時捉住一個盜墓賊,因見其頗有些怪異,因此將之暫且關押起來待關彝定奪。

盜墓賊歷來都有,特別是在戰亂年代更是屢禁不止,屬郡縣府衙署理之事,但關彝聽鄂虎說此人有些怪異,心里倒是起了好奇心,索性讓人將其帶進中軍帳審問。

不消一會,血衛便將人帶進中軍帳內。關彝見此人面目生得清秀,但卻極為瘦弱,好似一根竹竿一般,奇怪的是他如此身板卻偏偏被繩索綁得猶如粽子似的不留一絲空當。心中覺得奇怪,正要開口詢問,鄂虎已先將一大一小兩只麻袋放在關彝面前,說道:「少主,此人乃是一個專門挖墳掘墓的蟊賊,適才在這林中被血衛逮了個正著!」

那名漢子聽鄂虎如此說,不滿地哼了一聲,叫道:「若不是小爺醉酒睡著了的話,憑你們這些貨色又豈能捉得住我?」

關彝笑了笑,揭開大的那只麻袋看了一眼,果然里面裝的都是一些金珠寶貝,古玩玉器,再看小的那只麻袋,卻是鑿子、麻繩和鐵杴等物事,關彝對盜墓挖墳這一類物事不甚了解,但卻知道漢中與川蜀地界相接,自先秦以來便是兵家必爭之地,漢室君臨天下之後,成都又成為了大漢五都之一*,因此山野之間藏著大量的戰國陵墓及西漢陵墓。

那名漢子沒有否認鄂虎的話,看來還真是一個盜墓賊。不過此人倒還是蠻有趣的,被血衛生擒活捉之後兀自嘴硬不肯認輸,也不知道他有何本事,竟然看不起血衛的手段。

關彝拍了拍那名漢子身上的繩索,笑道:「這繩索如何綁得這般緊?」

鄂虎看了那名漢子一眼,道:「少主有所不知,這賊人有些門道,先前被血衛捉住之後,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竟然暗中解開了繩索,要不是血衛機警發現得早,幾乎讓他給跑了!」

那名漢子見鄂虎說起此事,嘴角微微上揚,頗有些得意之色。

關彝揚了揚濃眉,大感有趣,血衛的手段他最清楚,這漢子竟然有本事解開綁在手臂上的麻繩,看來的確有些門道,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辦到的。

「你姓甚名誰,哪里人氏?」

那名漢子哼了一聲,扭頭不看關彝,倒是頗有些傲氣。

「將軍問你話,怎敢如此無禮?」諸葛尚年輕氣盛,最是見不得他人在自己面前擺架子,更何況這人還是一個不入流的盜墓賊,忍不住心頭火起,拔出佩劍指向那名漢子,看這架勢似乎是想一劍將他剁為兩段。

豈料那名漢子眉毛都未眨一下,冷冷笑道:「要殺便殺,我翻雲鷂要是皺一下眉頭,便算不得好漢子!」

「你莫非便是名聞關中的飛天大盜翻雲鷂時風?」傅僉聽到那名漢子自報綽號,倒是頗有一些驚訝。

那名漢子無意中說漏了嘴,倒也不再否認,索性傲然笑道:「正是!」

傅僉拍了拍諸葛尚的肩膀,示意他不用動怒,諸葛尚原本只是想嚇唬一下時風,並沒有想要殺他的意思,更何況關彝沒有表態,他就算真有怒火也不會未經關彝同意便擅自在他面前殺人。

「此人名叫時風,小名天養,據我所知,此人乃是曾任曹魏摸金校尉,「鑽山甲」杜金山之徒,後來杜金山不知何故棄官亡命,被魏國官府畫影捉拿,再後來聽聞杜金山收了一個徒弟,師徒倆常年出沒於洛陽和關中一帶,穿牆越戶,挖墳掘墓,干的都是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傅僉笑著接道:「杜金山死後,此人一向獨來獨往,因為他身輕如燕,又善於易容化妝,所得多用於接濟窮人,因此江湖中人送了一個翻雲鷂的綽號,但受其恩惠的窮苦百姓卻稱之為俠盜,為人在亦正亦邪之間。多年來,魏國的州縣官府雖然多方緝捕,卻總是徒勞無果,卻沒想到此人竟然會突然出現在此地。」

陳烈突然道:「末將亦曾聽人說起過,這杜金山的授業恩師據說是當年在中原一帶極有盛名的江湖異人柳道人,不知對否?」

「正是!」傅僉笑了笑,看來這柳道人的確是聲名顯赫,時隔多年之後依然還有人知道他的名號。

關彝雖然不知道時風的來歷,但傅僉臉上的訝異之色卻是沒有逃過他的眼睛,以傅僉的閱歷居然會對一個盜墓賊動容,說不定這時風的確有一些本事。再者,時風雖然被擒,但面對刀劍時卻毫無畏懼之色,可見此人頗有些膽色。

一念之間,關彝心中已經有了計較,示意血衛解開時風身上的繩索,鄂虎正要開口提醒關彝,卻被關彝揮手制止,只好硬生生地將到了嘴邊的話吞了下去。

時風不知道關彝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葯,揉搓著發麻的手臂,心中疑惑不定,渾然忘記了自己的處境。

關彝淡淡地道:「你被我手下擒捉,想必心中不服吧?」

時風哼了一聲,道:「自然不服!」

關彝笑道:「你既然不服,我便給你一次單獨決斗的機會,如何?」

時風上下打量了關彝一眼,想了想道:「條件是什么?」

「你若贏了,我便放你離開,絕不為難。若是你輸了,便須從此聽命於我,如何?」關彝迎著時風的目光毫不退讓,眼里卻是笑意盈盈,讓人看不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諸葛尚皺了皺眉,聽關彝的語氣,似乎有意要收降時風,可此人卻只是一個下三濫的盜墓蟊賊,干的都是一些天怒人怨的缺德事,關彝要此人又有何用?和此人同路,平白污了自己的身份。

諸葛尚年輕,心里若是有事便都會寫在了臉上,關彝察言觀色,哪里看不出來他的心思,只是他心里別有計較,是以也不點破。

注:漢室五都,是指除了長安之外的洛陽、臨淄、南陽、邯鄲、成都五個重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