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較勁(1 / 2)

韶華為君嫁 花日緋 1708 字 2023-03-07

寧氏的嘴角有些抽動,旁邊的兩個姨娘面面相覷,只有薛氏依舊端正的坐在那里,似乎對薛宸說的這句話並無任何異議一般。

看著面前這個嬌俏的像個小仙女一樣的孫女,寧氏內心極其矛盾,先前的確是她把這把刀送到了薛宸手中,原本是想讓她再把刀遞回來,因為她已經明確是說了,那個女人雖然是外室,可是她畢竟給你爹生了兩個孩子,要是聰明善良一點的話,很容易就會說出『事到如今,也沒有其他辦法』的話,再不濟也能把這事兒交到她這個祖母手上,到時候怎么處理,也就是她的事了。

說白了,寧氏把這個話題給薛宸,為的就是不讓別人抓住她的話柄,說她這個老夫人做的不公平,但如果她對薛宸進行了詢問,那么今後,無論事情發展到什么地步,她都能推說,是這丫頭同意的,事先問過她了。

可是如今呢?這丫頭拿著雞毛當令箭,說出這么一句讓人如鯁在喉的話來,這讓她怎么往下接?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薛宸賺足了所有人的驚愕,在一片凝重的氣氛中,突然笑了起來,是那種冷冷的哼笑,聽著叫人毛骨悚然,奈何她容貌生的太好,就連這種詭異的笑容都使她加分不少,憑添了艷麗之感。

薛雲濤站在那里對薛宸為難的開口說道:「辰光,這件事不是兒戲,你切莫信口開河,還是交給祖母處置吧,好不好?」

薛宸收起了笑容,冷冷的盯著薛雲濤和躲在他身後的薛婉,果決的說道:

「不好。祖母不是問我想怎么辦嗎?弟弟和妹妹是爹爹的親生骨肉,是爹爹的血脈,自然不能看著他們流落在外,可是他們的母親雖說為薛家生出了兩個孩子,可卻是個道德敗壞的,正經人家的女人,哪里就肯做人家外室這么多年,連個名分都沒有,這般自甘墮落,難道爹爹還想將其迎進門做主母不成?」

薛雲濤被薛宸說的啞口無言,有心再替徐素娥說道兩句,可是卻發現自己竟然無處辯駁,因為他不得不承認,薛宸所言句句屬實,徐素娥的確是毫無名分的跟著他做了好些年外室。

「留子去母,也算是給她的體面了,要不然,像她這種品行的女人所生的孩子,我還怕認回來以後會壞了薛家的門風呢。」

薛宸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刀般,一下下砍在薛婉的心頭,她從來沒有一刻像此時此刻這般憤怒,就連剛才被張寶盈冤枉,可她心里也沒這么憤怒,甚至還有些慶幸,慶幸張寶盈給了她一個光明正大來找薛雲濤的理由,可是現在呢,卻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這個薛宸怎么敢說出這些話來,毫不避諱的說她娘道德敗壞,她是什么東西,竟敢這樣說她的娘親。她想讓她爹將這個口不擇言的姐姐罵一頓,打一頓,就像是她們隔壁的三花家,三花那么凶悍,她爹兩個巴掌下去之後,也像個鵪鶉似的縮在一旁不敢說話。

在薛婉看來,薛宸就該被薛雲濤打幾個巴掌好好的教訓教訓,可是她現在還不敢把這個主意當眾說出來,因為,她也確實有些懼怕那個站在祖母身旁的嫡姐,盡管對她恨之入骨,可是卻又不敢站出來和她對抗,薛婉低下了頭,將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薛雲濤身上。

而事實上,薛雲濤也被薛宸這番話震驚到了,他真的很難相信,眼前這個出言狠辣的孩子是他前幾天還對他十分依賴的女兒,懷疑這些話是有誰教她說的,語氣變得不好起來,說道:

「這些話是誰教你的?你娘嗎?她還真是教出了好女兒。」盧氏去世之前,薛宸接觸最多的人就是她了,所以難怪薛雲濤會第一個懷疑到盧氏身上。

薛宸藏在衣袖中的手緊緊的握了握,然後又松開,這並不是說,她對盧氏沒有感情了,任由薛雲濤對她污蔑了,而是她已經不是一個會被別人一句話激怒的孩子了,如果非要按照年齡來算,她上一世病死時的年齡甚至比現在的薛雲濤還要大一些,所以薛宸很冷靜,知道現在的話題是什么,最重要的又是什么,至於薛雲濤對盧氏的不信任……她也不是第一回見識到了,上一世,像這樣生動的課,早就已經經驗豐富,練就成了如今刀槍不入,再也無法被言語傷害的一顆心。

「爹爹的話好奇怪。我說的這些難道不是人之常情,難道爹爹認為我說的不對?那要讓爹爹來說,這件事兒該如何處置?爹爹是想迎那個女人入府做嫡妻,要我喊她一聲母親,要她來教導我做人做事嗎?」

薛宸的冷靜讓薛雲濤突然覺得害怕起來,他自己也知道剛才那句懷疑盧氏的話重了一些,原本以為女兒會受不了和他大鬧,或者委屈的哭出來,可是女兒堅強的令他想起了那日她墊著蒲團,也要爬上棺木,看盧氏最後一眼的畫面。

想起了盧氏,這個沒什么學問,與他沒有共同語言,卻又處處為他著想,處處維護他的女人,瞬間覺得恍惚起來,一陣難以言喻的愧疚侵襲而來,就連嘴唇都開始有些顫抖,支支吾吾的話聽起來並不是很清楚。

「不,我沒這么說過。但是留子去母也實在是太……太不近人情了。」

薛宸看著心神恍惚的薛雲濤,暗自嘆了口氣,還沒開口,卻聽一直沉默到現在的薛氏主動開口說道:

「大哥,這件事我覺得宸姐兒說的對。對於這么一個女人,大哥實在沒有必要維護,她若做你的外室這么多年,要么是她不知廉恥,要么是她野心太大,不論是哪一種,她都不適合留下來,這樣的品行,也實在沒法教出什么好的孩子出來,正如宸姐兒說的,留子去母,該是給她的最大體面了。子嗣咱們可以認下,但是那個女人卻休想進門。」

聽到這里,薛婉終於忍不住了,卻也不敢大聲的否決她們的話,而是不住的拉扯薛雲濤的衣袖,抽抽噎噎的說道:

「爹,您不能拋起我娘,您也不能拋起我和弟弟,您和她們說去,她們不能這么對待我們。」

薛雲濤如今心亂如麻,頭腦里一片漿糊,自己都捋不清思緒,哪里還聽得進薛婉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