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夠了,你想燙死自己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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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府,蘭兮苑,
「煞絕—」
「別掉下去—」
軟玉塌上,女子閉閡著雙眸搖首囈語,每個字都透著絕望與凄怮——蒼白的臉色駭森驚人,三天里未曾醒來,如此反覆囈語夢襲,嘗遍一次又一次的失愛之痛。
夢里,狂風呼嘯,如亘古悲戚的哀吼,山巒險脈,陡嶺曲折。
陡嶺崖邊,男子一身玄衣在雲霧疊層中渺如層埃,輕如薄翼,後肩被一箭穿過,清貴的衣襟被血紅滲透,然,他卻仍然在看到女子平安無事朝他跌奔而來時露出欣然謫雅的笑意。
一向幽寂沉枯的雙瞳此時璀燦若鑽,那一笑,足使天地萬物失色。
這一笑,萬物僅存二色,白與紅並替奪目,
這一笑穿透萬物浮空,置生死於度外不足掛齒,只要佳人無損,對他來說,足矣!
他滲血的手被藍衫女子緊攥不放,狂風呼嘯,衣袂翻飛,墨絲肆揚。
箭被他穿透岩石撐住欲欲下墜的身子,在女子不斷施力打扯下已隱見龜裂之勢,龜裂的聲音如同絕望洪洋浸襲全身。
「子言,快松手。」男子大驚喝道。
「我不——」滲血的手腕在女子不斷泌出汗的手中漸漸滑落,然她仍然緊抓不放,身子已一點點有往下傾滑之勢。
她如何能放開?她做不到,也不能,如果可以她不要他為她擋一刃一箭,她只要他活著。
可是為何?總是天逆人願!
相守相許真那么難嗎?
既然難,為何老天還要把她送到這里?
「我不會死的,相信我,我夙煞絕這一生,非你君子言不娶,等我!」指尖相離,萬聲簌寂,只剩下男子這句妄痴蒼白的白首之約。
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
相悅相傾,卻需要天人永隔,何其殘忍!
摯愛分割,字字血淚的白首之諾,使萬物震盪,洪洋翻涌,蒼鷹悲鳴,孤雁落淚。
「不——煞絕。」指尖兩滑,手中揮空,女子悲怮的撕吼震徹山脈,凄比岳山,悲比洪洋。
「啊——煞絕——」雙目睜瞠,君子言原本躺在塌上的身子從夢悲轉醒,蒼白若紙的嬌顏皆是淚痕,眸底盡是夢境余留的惶怮。
「子言,你終於醒了,太好了!」原本為她拭汗的完顏澈叫她突然醒來,俊容皆是驚喜,緊攥住女子的柔荑,深怕她會離身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