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言僅存的希翼被掐滅,如置浮霧,一陣暈眩襲身,不禁朝後傾倒。完顏澈連忙扶住,焦慮問道:「言兒,你身體太虛弱,不宜吹風,還是先到車內歇一會再找,好嗎?」
段慕見君子言如同,心有不忍,但此時他悲憤交加,雖知道王爺對君姑娘情有獨鍾,但王爺也因她遭難,他無法做到無動於衷!
如今找不到王爺,連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他能用何態對待她?
他又當如何面對小主子?
君子言平緩氣息,掙開完顏澈的攙撫,呼吸淺薄若絲:「我沒事。」
「言兒——」看著她弱不禁風的身子蒼然而去,完顏澈兩眸茫茫,心痛如絞。
崖底一片空荒,未脫露氣的風冷寒刺骨,刮在臉上使人隱隱生疼。
飛吹亂青絲,墨色披風迎風飄揚,隱見里面淡雅藍衫,只是此時已是晦暗失澤。
如今站在崖底,君子言才發現她連哀泣的勇氣都沒有。
腦子里轟鳴一片,只因,怕!
藍衫下的手緊握,身形緊顫不止,看著眼前正在搜尋的兵衛,君子言只覺茫然若失。
泉眸稍怔半刻,突然,想起完顏澈的話,死寂的眸色一亮,一手揪住一名精衛,問道:「寒潭在哪里?」
精衛一愣,被君子言眸中出現的一抹希翼怔住,待回神過來,慌道:「在,在前面不到百米,夫人要去哪里找王爺?可是屬下已經找過了,根本無獲,夫人——」
話未說完,君子言已朝寒潭惶然而去。
完顏澈本離君子言不遠,見她突然對精衛問了什么後突然離身而去頓時大驚,憤然揪住那名精衛衣領,喝道:「你到底跟她說了什么?」聲線略高,震膜徹耳,兩眸犀利如刀,嚇得那精衛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稟大將軍,屬下,屬下並沒什么,是夫人突然問屬下寒潭在哪?我只是回答夫人寒潭在前面不足百米,夫人就突然走了。」精衛戰戰勀勀,嚇得非輕。
聽言,完顏澈猝然大驚,即刻松開精衛,急忙追去。
百米處,君子言一路狂奔,身上的披風已然松結離身,一身藍衫如同冬日最華麗的『藍華蝶』。
身後緊隨追來的完顏澈焦煥:「言兒,言兒。」
見她朝寒潮直奔,並且愈靠愈近,完顏澈一顆心直懸高掛,大腦轟然一片,不知她到底意欲何為?
突然,眼前的藍衫突然朝平面若鏡,冒著寒氣的潭水躍下。
「濺——」單薄的身子已沒入潭內,寒潭即刻被激起一陣水花。
「言兒——」完顏澈面容瞬間煞白,下一刻,已縱身躍入。
寒潭一片幽藍,冰冷刺骨的潭水直透心脈,君子言全然無覺,屏息斂氣,用最純熟的游技在潭里施展四肢,身體愈游愈下,借著破曉晨光的照熤下,憑著心中僅存的那點希翼在潭底搜索。
他說過,他不會死!他說過,他會娶她!
桃花之約,白首之諾!他不可能失言,也相信他舍不得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