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在她得知澈兒要離京時,她在澈兒出發的前一天晚上,在他的房間事先點了媚香,灑里放了合-歡散,為的就是要給完顏家得一香火繼傳血脈
如今,她還記得丁芊容七個月前跪在她面前的情景。
「太君,讓芊容生下他,為完顏家繼一枚香火,這是芊容唯一能為將軍府做的事,請太君成全。」雙眸痊愈之日她終於等到了宇文太醫診出已懷孕兩月的消息。
而宇文太醫的勸告卻是對她說要不得!
因她曾被強罐十碗紅花,產子的話,定會喪命。
然而,丁芊容卻笑得一臉幸福,雙眸皆是初為人母才有的光輝。
「不,我一定要為夫君生一子,這是芊容欠他們完顏家的,得還,否則,身為孫媳,我愧對太君,愧對完顏家列代祖宗!」
思緒回聚,老太君緊握著她冰冷的柔荑,身為女人,站在她的立場她感受身受。
丁芊容知道澈兒今生除了言兒不會再娶,她更知道自己因為兩次墮胎,未能抱到曾孫的遺憾和耿懷,所以,芊容才拼命至此。
然而,當她看到眼前曾被自己不中眼的女子如此大的毅力時,這一刻,她動搖了,在大人與曾孫之中猶豫徘徊。
老太君為她拭去額鬢的冷的汗,安慰道:「芊容,別生了,聽太君的話,以後還會有機會的。」
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啊,香火固然重要,但人命也同樣重要,她,做不到至此。
聞言,丁芊容搖搖頭,忍著腹下的巨痛,對太君強顏展笑:「太,太君,芊,芊容沒事,芊容真的沒事,給芊容一個機會好不好,讓我把孩子生下來,就一次,好不好?啊——」
「求你,太君,芊——芊容求你了,啊,啊——」丁芊容痛苦一嚎,子宮一陣收縮,痛如抽筋剝骨,撕裂心脈。
「可是——可是——」老太君揪心一緊,雙手顫抖,猶豫不決。
「太君,現在已經不能保全母子,你快給個主意吧,再拖下去,大人和小孩可都會沒命的。」穩婆不敢遲疑,將危險性道出。
看著二夫人子宮下面的收縮如此費力,一向接生無數的她,也不禁有些慌亂緊張。
珍兒一聽穩婆的話,即刻大驚,雙膝撲通跪下,對丁芊容求道:「小姐,珍兒求求你別生了,別生了,再這樣下去,你們都會死的,太君,求求你,勸勸小姐吧,別讓她生了,小姐,已經盡力了,不能為了胎兒而不要大人啊,同樣是一條命啊。」
她身子一轉,對著太君連磕響頭,那磕磚的聲線使在場的人一陣揪心。
「是,是,兩樣是一條命,芊容,別生了,太奶奶求你別生了,好不好!」老太君攥緊她的手哽言。
珍兒說得對,同樣是一條命,她,不能自私!
「不要——我,我可以的,太君,你相信我,我一定,一定可以將他生下來。」丁芊容仍然搖搖頭,雙眸堅絕。
屋外,孫小姐此時淚流滿面,里面的聲音她聽得一清二楚,心被丁芊容的話震撼著。
她從來不知,丁芊容可以做到如此?
為了自己的骨肉什么都能犧牲,由此可見,大哥那次的墮胎,看著懷中的胎兒化為一灘血水,她的心有多痛!
想到此,她再也忍不住地轉身跑出凌風閣,只希望木頭此時已經將大哥找到帶回府,不要讓丁芊容留下任何遺憾。
「芊容。」老太君試圖勸說,第一次,她才真正看清這位女子。
她有心計不假,可是卻也非大奸大惡心之人,她也有一顆靈透剔透的心,只是,被妒忌沖昏了頭。
「太君,芊,芊容已經是個母親了,我,我要保護骨肉——太君,別把這啊——」丁芊容攥緊老太君的手,劇烈的痛使她近乎昏厥過去。
白發如雪,如頻臨調謝的白蓮,含淚的雙眸滿是凄楚不甘,萋澀堅絕地道:「太,太君,芊容求你,別,別把我最後的權利也剝奪了,啊——我一定要生下他,啊——」
力氣傾盡,所有的希望都傾注在這凄厲不悔的一聲。
那一聲,如一把利劍刺進在場每個人的心。
瞬時,一切萬物都似乎在此時靜止,每個人的心都懸空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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