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後續之二十五(1 / 2)

--驀地,一聲痛怮的聲線撕裂靜謐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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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半晌,夙煞絕終究還是擰不過她,痛苦地點點頭:「半個時辰,再生不出來,必須引產。」口氣不容質疑。

「好——,我聽你的,都聽你。」君子言強笑,手握緊『兒子』給他翡翠玉竹,蒼白的臉在夜明珠清幽的光線下更顯森駭刺目。

幾個穩婆見到眼前一幕,皆是心頭一刺,不敢遲疑,因為她們的時間只有半個時辰。

這個孩子能不能生出來,只能看它的造化了。

閣外

木質輪椅上,少年因閣里不停傳出來的產痛聲驚得臉上乍青乍白,瘦弱的身體被煙發男人緊圈在懷,渾身瑟瑟發抖,畢竟他也才十二歲。

老太君則是柱著玉拐杖,對著完顏澈憂聲道:「哎喲,都兩三個時辰了,怎么還沒生下來,真是急死人了。」

聞言,完顏澈咬緊牙關,緊張地看著寢閣,耳邊凄厲的聲線同樣讓他近乎崩潰,雙拳緊握,眸中的不甘顯而易見。

此時,他多么希望陪在君子言身邊的人是他。

而同樣已身懷六甲的完顏亦夕則是跟著全府上下對著老天爺跪拜乞求,生怕嫂嫂會出現丁芊容那種情況,不管段慕在旁如何安撫,她都聽不進去。

「啊——」

驀地,一聲痛怮的聲線撕裂靜謐的夜色。

那種用盡全力的聲音使閣外的眾人屏緊呼息,雙眸頻頻緊張地看著寢閣那扇緊閉的閣門。

緊接著,「哇——哇——」幾聲清脆的嬰兒聲響起,宣示著生命的偉大與血緣廷續的希望。

閣門此人被人啟開,張穩婆笑容可掬對眾人喜道:「恭喜王爺、王妃喜得龍鳳,王妃平安無恙!」

頓時,僅是一刻的靜謐,閣外的人個個驚呼狂跳。

「是龍鳳胎,尊叔,我有弟弟和妹妹了。」夙軒瀚挨進煙發男子的懷里失聲驚道,這種喜悅讓他始料未及。

「是啊,瀚兒以後不僅有妹妹,而且還有弟弟了。」毒尊伸手撫著他的額頭,寒眸慈愛一笑,眸中閃過一絲感動。

「生了,真的生了,菩薩保佑,真的是菩薩顯靈啊,木頭,你聽到沒有,是龍鳳胎,居然是龍鳳胎,而且嫂嫂也平安無恙,你捏捏我,你快捏捏我啊,這是真的嗎?」完顏亦夕失聲尖叫,攬著段慕使勁搖晃。

「呵呵,是真的,我們沒有做夢,張穩婆說的話是真的。」段慕被妻子搖得幾首骨頭散架,寵溺地笑道,一邊還得護著她挺著高高的肚囊。

老太君喜極而泣地向老天憫拜:「老天有眼,幸好,幸好啊!」

完顏澈稍稍愣忡後,眸中閃過驚喜,俊雋的臉上落寞與欣然滲半。那份不甘雖然強烈,然而,心頭卻已霍然開朗。

閣內

床塌上,夙煞絕為君子言施銀針止血,待將她下身產後的血止住後,一種死後余生的感動讓他不自禁地將她抱緊。

產子的余悸讓他在抱著妻子的身子時忍不住失聲痛苦,惶然不安的情緒仍在蠢蠢欲動,唯有這樣的發泄才能讓他相信一場浩瀚的磨難已經落幕。

他的妻子平安無事,不僅如此,還得幸有了一男一女。

生命的偉大,血脈傳承的神奇,上蒼的厚愛,君子言的堅強意志都讓他感動涕靈。

被他緊緊抱在懷里的君子言被丈夫的哭聲震撼著,唇角勾揚,眸光專注在穩婆為兒女凈身的動作上。

耳邊的哭聲響亮清脆,讓她忘記了產後的抽痛。

「你嚇死我了,君子言,你怎么會那么可惡。」夙煞絕待情緒平復後,第一句說便是溫柔的斥責。

「對由盧,以後再也不會了。」產後的君子言汗鬢貼面,被咬破的嘴唇還有力氣失笑啟言,只是聲音已沙啞干枯。

「嗯,說話算說。」夙煞絕的唇貼緊在她的額鬢,用力地將她圈在懷里,順著耳邊的嬰兒哭聲望去。

看著兩個小家伙在張婆和容婆的手中張著嘴巴啼哭,俊世風逸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為人父的喜悅。

這種感動比夙軒瀚第一次叫自己『爹』時,還要震撼萬分。

待將嬰兒身上的血漬清冼干凈後,張婆和容婆將被錦裘襁褓裹住的嬰兒抱在兩人面前。

「恭喜王爺王妃喜得龍鳳,小小姐和小世子今後定是人中龍鳳。」五名穩婆跪著恭賀道。

接過穩婆手中襁褓,夫妻二人一人抱一個,看著在懷里仍在嚎啕大哭的兒女,君子言蹙眉嘆道:「看來軒瀚得再為他們取一個名字了。」

聞言,夙煞絕愛溺地攬緊妻子,兩人額頭相抵,相視一笑。

幸福,雖然如凝薄冰,

但只要堅持著心中不變的信念,定能跨越生死,

成為唯一的永恆!

*

春去秋來,轉眼已是六年。

桃花谷,炎夏午候,桃花飄揚,生機勃勃。

秋千上坐著一名頭扎兩團包包頭,身穿輕紗小羅裙的女童。

約莫六年的小女童此時正自娛自樂地搖晃著小秋千,

胖嘟嘟的小臉笑容滿面,一雙眼珠子黑亮圓潤,仿佛是夜空繁辰中最明亮的星辰,銀鈴般清脆的笑聲在桃花谷游盪著,仿若來於天簌。

「伊伊,小心摔著。」一陣碾輪聲漸近,少年琴錚聲線兀然入耳。

秋千上的女童聞聲望去,一見來人,胖嘟嘟的粉嫩小臉上黑亮圓潤的雙眼驀然一亮。

在秋千再一次搖騰起來的時候,女童的兩只小手驀然一松,小小的身子朝少年撲去,在半空形成一個彎月弧度。

「伊伊,你——」輪椅上的少年一驚,迅速地碾輪上前,將女童小小的身子穩穩接納入懷。

少年原本溫柔的笑臉瞬時一寒,對女童訓斥道:「再這樣亂來,哥哥就要罰伊伊了。」

「咯咯——不嘛不嘛,伊伊就知道哥哥會接住的,瀚哥哥最疼伊伊了,呵呵。」夙軒伊兩團肉白粉嫩的小蓮手環住少年的脖子,在他俊美的白玉臉上啾啾幾口,然後心滿意足地窩在他的懷里咯咯俏笑。

被妹妹侵犯,少年的臉生起不自然的紅暈,最後無奈笑道:「你啊,整天就知道瘋玩,二哥哥呢?怎么沒有跟你在一起?」

經過六年的褪變,夙軒瀚臉上的稚氣不再復存,本就俊俏的五宮變得驚才風逸,看著總是愛對自己撒嬌的妹妹,星眸滿溢寵溺。

「哼,二哥哥總是不陪我玩,他又拉著小白叔叔學功夫去了,伊伊只要讓他倍我玩,他准會說我幼稚,瀚哥哥,你說二哥哥氣人不氣人,不過才扎了幾天馬步,就瞧不起伊伊了,真是個白眼狼。」夙軒伊緊握著小粉拳對少年憤言告狀,粉嫩的小嘴嘟起,一提起那死小孩就有氣。

不就比自己會扎馬步嗎?至於瞧不起自己嗎?那種人就是白眼狼。

聞言,夙軒瀚朗朗失笑,手撫在夙軒伊的小腦上低斥道:「伊伊,不許說二哥哥是白眼狼,真是用詞不當,二哥哥是勤奮,哪像你,天天就只知道瘋玩,像剛才那種危險的動作你個小女孩還敢做,被娘親看到,你又得挨抽了。」

「我,我當然也有學扎馬步啊,方才,方才只是扎了一會累了嘛,所以才,才玩一會秋千啊,而且,而且娘親不是說要,要『勞逸結合』嗎?伊伊這就是勞逸結合啊!」夙軒伊心虛得轉著眼珠子,不敢對上大哥的目光,卻仍然言辭鑿鑿地反駁道。

「你啊!」夙軒瀚伸伸撮撮她的頭,搖頭嘆息,一臉無奈,『勞逸結合』?這次的成語倒是用得恰當。

「瀚哥哥,你的腳現在還會寒痛嗎?要不要伊伊再幫你扎幾針啊?」伊伊話鋒一轉,兩眼悻悻的看著夙軒瀚,手突然也癢起來。

聞言,夙軒瀚笑意一僵,黑線爬滿:「呃——不用了,呵呵,這種事不勞伊伊,尊叔叔自會代勞。」

開玩笑,上次被她趁自己睡覺時便被扎得渾身麻痹,自己倒沒什么,但事後伊伊卻被娘親敲得滿頭包。

再被她扎一次,自己指不定會抽風半天,娘親知道的話不扒她一層皮才怪,這小妮子怎么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呢。

「瀚哥哥,你不用擔心,伊伊一定會努力地向尊叔叔請教,然後將你的腳治好,到時候瀚哥哥就不用坐在輪椅上,就可以倍伊伊玩嘍!」夙軒伊小臉昂起,信誓旦旦地道。小臉堅決真誠,那認真的態度倒是頗有魄力。

夙軒瀚見怪不怪,一副百聽不厭,千聽不煩地態度點頭道:「是是是,哥哥記住了,哥哥的腳以後一定會被伊伊治好的。」

夙軒伊不比同胞兄長夙軒惟,總是喜歡玩鬧瘋混,哪有點女孩子該有的文靜,對武功不見得中意,倒是對針灸之術卻喜歡得不得了,更喜歡研究一些亂七八糟的的東西,口頭憚永遠只有一個「我夙軒伊一定要將哥哥的腳醫好』。

然而,每次她只要抱著請教的心情要毒尊講穴位時,總會在毒尊講得興致高昂時,情不自禁地窩進夙軒瀚的懷里呼呼大睡,過後再舉著銀針對著人形木頭亂扎。

其結果,自然是被毒尊拿戒尺抽得兩手通紅,然後夙大小姐再哭著跑到夙軒瀚面前告狀說『尊叔叔好可惡,居然殘害幼苗』。

然而,即使如此,她仍然會天天去請教一次,其毅力實在可佳,雖然往往都是事於願違地挨訓挨抽。

而其父其母見到女兒如此雄心義舉,除了撫額蒼桑一嘆外,只是睜只眼閑只眼得置身事外,心中不免會迸出一句:「這倒霉孩子」!

「笨伊伊,你又在說我壞話了?哼,整天就知道窩在大哥懷里,真是丟人。」十步外,一名藍衣男童正負手而立,口氣譏誚地訓斥著妹妹,一副老大人的小模樣。

小小腰帶上左邊叉著桃木劍,右邊叉著小儒扇,小臉傲漫上揚,清潤徹亮的眸光橫視,看向妹妹時滿是不屑和恨鐵不成鋼。

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