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唯妻是寵 海的挽留 1798 字 2023-03-07

肅王裴鼎從象輅下來時,望著眼前的十王府,又掃量了四周,長長嘆口氣。

因除太子之外的皇子都要封王就藩,每人建一府過於靡費,周太宗便命人建造了十王府,以之作為未成年的皇子們就藩前的臨時集體住所。但是如今楚圭只楚懷和一個兒子,沒有封王的皇子,這十王府就空置下來,如今正好給來京的藩王們作臨時的下榻處。

裴鼎剛嘆罷,一抬頭就瞧見門首憑空多出個人來。待看清那人面容時,裴鼎立時便嚇了一跳,當下以袖遮面,轉頭低聲問身邊的劉長史:「他何時站那兒的?剛才還沒有啊。」

劉長史伸頭往門首一望,揉了揉眼:「似乎……似乎就是剛剛……」

「廢話!」裴鼎低斥一聲,想起門首立著的人,腦門上便冒出了汗。

裴鼎一時無法,只得拿袖子把半邊臉都擋得嚴嚴實實,低著頭急急走至門口,幾乎是逃命一樣往里沖。

裴璣一見裴鼎走過來便笑著喊了一聲「皇叔」,然而裴鼎不管不顧地就要往里沖,裴璣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裴鼎的手臂,一面往下拉他擋臉的衣袖,一面笑道:「皇叔別躲,皇叔沒認出我么?是我啊,我是阿璣啊。」

裴鼎咬牙暗道,就是認出是你才要趕緊跑!

見實在躲不過,裴鼎索性拿下袖子,沉嘆一聲:「阿璣何時來的?」

「來了兩三日了,」裴璣轉到裴鼎面前,「我是特地來迎候皇叔的。」說話間便是一笑,「許久沒見皇叔了,甚為想念,待會兒我與皇叔作杯洗塵如何?」

裴鼎心道怪道我這幾日右眼皮總跳,原來是被你惦記的!

「不必了,我這一路過來也乏了,阿璣先回吧。」裴鼎抹了把汗,說著便著急走。

「那皇叔好好歇著,我明日再來拜訪皇叔,」裴璣嘴上這樣說,手上卻仍舊抓著裴鼎不放。他見裴鼎只是嘆氣卻一直不應承,又遺憾道,「只是我與皇叔住得有些遠了,來往略有不便。我看皇叔唉聲嘆氣的,是否也有此憂慮?要不我去請旨,讓他們把我調到皇叔間壁吧?」

裴鼎聞言猛地打了個激靈,忙擺手道:「不用了不用了,不用這么麻煩。阿璣想來找我隨時都可以,阿璣若嫌遠我便去找阿璣,如此可好?」

裴鼎幾乎是面帶討好地與裴璣打商量,心中卻咬牙切齒地想,你小子住我隔壁我還活不活了!

「誒,皇叔是長輩,哪有來找我這個小輩的道理,還是我去找皇叔的好,」裴璣仔仔細細地幫裴鼎整了整被他抓皺的衣袖,朝裴鼎笑道,「那就這么定了,我明日來拜會皇叔。」

裴鼎太陽穴突突直跳,真是倒霉催的,他怎么攤上這么個侄子!

裴璣出來時,正趕上何隨來奏事。

「世子,那日跟著楚姑娘的是江陰侯家的馬車,車上坐著的是江陰侯的獨女宋嬌。」

裴璣轉頭看向何隨:「宋嬌?那不是楚明婉的小姑子么?」

何隨奇道:「您連這個都知道?」

裴璣心道當然,我剛問的。想了想,又問道:「宋嬌跟著她作甚?」

「宋嬌與楚姑娘不和,許是想看看楚姑娘要去哪里。世子放心,她應該什么都不知道,」何隨言至此頓了頓,「對了,適才臣回來時聽說……聽說廣德侯夫人去西平侯府上鬧事……」

裴璣正欲往回折返,聞言步子一頓,回頭道:「怎么回事?」

何隨剛要答話,就見一頂轎子自遠處徐徐而來。

轎子停下後,自內里走下來一個執事太監。那內監見著裴璣,佯佯行了禮,笑道:「世子,咱家是來傳聖上口諭的,聖上命世子明早散朝後往乾清宮去一趟。」

「只我一人?」

「是,聖上只傳了世子一人,」內監笑道,「請世子莫要忘了。」

裴璣頷首示意知道了。何隨一直看著那內監的轎子離去,直到遠得瞧不見了,才低聲道:「世子,那楚圭揣的什么心思?」

「不論他揣的什么心思,他暫且不會對我不利便是。他精明得很,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撕破臉的,」裴璣壓低聲音說罷,拍了拍何隨的肩,「不必擔心。好了,你接著說,那廣德侯夫人怎么著來著?」

楚明昭翌日清早起身時,覺得有哪里不對,坐在床上迷糊了會兒,才想起顧氏今日居然沒來薅她起床。

她梳洗罷去楚老太太那里晃了一圈,去見顧氏時就見她臉色甚為難看,不禁問道:「娘怎么了?」

顧氏剛與楚慎合氣,眼下正自悒郁,見女兒過來,揮揮手示意她回去:「去上你的課去,別讓嚴綉娘久等。」

楚家專為姑娘們請了教女紅的綉娘,只是前陣子綉娘嚴氏告假回去了,楚明昭便很是閑在了幾日。不過昨日嚴氏復歸,這課還得再撿起來。

楚明昭見問不出什么,忖著大概也沒什么大事,便打了聲招呼,轉身出去了。

顧氏望了一眼女兒的背影,忽然就悲從中來。

楚家在世家里是難得的敦睦,兄友弟恭,父慈子孝,子孫也出息,三房雖污糟,但面兒上也還過得去。她的長子與長女親事都定得遂心又順利,次子娶的雖是個破落戶,但說句到家的話,高嫁低娶還不至被人說嘴,左右是男子撐門戶。何況楚家這樣的門庭不需要姻親幫襯,定哥兒又是個有本事的,將來自能掙個好前程。